第6節(1 / 3)

匆匆趕來,她拱手問好:“殿下。”

“你看看這個。”陳梓坤示意她坐下,順手又將密報遞與她,鄭喜接過來仔細的揣摩了好一會兒,慎重的說道:“殿下,俗話說,疏不間親,這是殿下的家事,外人怎好摻和。”

陳梓坤一擺手:“帝王家沒有家事,你不必顧忌,盡管說。”

鄭喜稍作思索,緩緩說道:“丞相大人和大王交情甚篤,又為陳國立下汗馬功勞,國人皆知。雖則秦承嗣有錯在先,但若是以雷霆手段擊之,恐會遭外人議論,說不定殿下的其他義兄弟也會和殿下離心。”

陳梓坤點點頭:“言之有理。”說著,她站起身,在空蕩蕩的屋裏來回踱步。鄭喜不敢打擾她,靜等她做出決定。

半晌,陳梓坤突然站定長舒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我想好了,這麼辦:你派人悄悄散布流言,就說秦承嗣有篡位奪權之心,記得一定要傳到丞相大人耳朵裏,讓他看著辦,想必他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若不滿意,我再替他做決定。另外嚴密監視他府中那個叫華江的謀士,我懷疑他和晉國有關,——注意不要打草驚蛇。”

鄭喜唯唯答應。陳梓坤接著又肅聲吩咐道:“最近主要精力還是放在晉國那邊,晉國朝野上近日發生的一舉一動都要上報於我。”鄭喜心中一咯噔,隱隱然已經明白,兩國可能要有大事發生。她麵色沉重的點頭。

陳梓坤看她似乎有話要說,便頷首一笑:“有話就直說,在我麵前不必顧忌。”

鄭喜語氣猶疑的說道:“殿下,此時兩國交惡是否不妥?若要和親也不必非要殿下不可,大可以找一民間之女讓大王收為義女,代殿下嫁去晉國也未嚐不可。”

陳梓坤卻無謂的擺擺手:“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晉國原先有結親之意,那也是另有陰謀。此時,他們已和南麵的吳國罷兵休戰,又見陳國內政不穩,已然生出別樣心思。兩國遲早會有一場惡仗。與其晚打還不如早打。再說本殿對晉國的函關是肖想已久,若是能奪下此關,然後再派一力將守之,陳國西南邊境無憂矣。否則,陳國麵對晉國將永遠處於守勢。”鄭喜暗暗點頭,她發現自己對於國家大事的分析和洞察還很欠火候,暗下決心還要繼續努力。

“殿下,還有一事。”

“說吧。”

鄭喜神色複雜的稟道:“就是雁鳴山瑞石之事……可謂一喜一憂。喜的是許多百姓都信之,都說公主是天女下凡,憂的是朝中大臣多持懷疑之態。”

陳梓坤早有意料,她泰然一笑:“這個我早有預料,我原本也沒想到讓要所有的人都相信。這幫人我已經沒了拉攏的心思,他們大多已人至中年,很多想法都已根深蒂固,腦子就像被一個裝滿汙水的罐子,不可能再倒入新鮮的水。”

“那殿下是想……”

陳梓坤做了一個擲物的動作:“全扔了,換新罐子!”

鄭喜一陣遲疑:“可是,若要全換也不大現實。說不定會引起朝堂震蕩。”

梓坤詭秘的一笑:“不急,我不會全換,我要一個個的來。對了,你抽空多尋訪些人才,到時會有大量的空缺。”

說完這些,陳梓坤的臉上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疲憊。這些日子,她每日早起晚歸,回來還要處理天機閣的事務,除了用餐就寢外再無空閑時間,饒是她身體康健也多少有些吃不消。

鄭喜忍不住溫聲勸道:“臣告退,殿下要早些歇息,保重身體最重要。”

陳梓坤點頭:“你快回去吧。”

晉國朝堂。文武大臣們分成整齊的兩列,一起靜等國君上朝,整座大殿鴉雀無聲。晉成王的三個兒子袁麟、袁寅、袁尚也在其中。袁麟身材頎長,麵容俊秀,氣度沉穩,既有文人的雅量又兼有武將的威嚴,是晉國朝野最看好的繼任者。袁麟身後站著的是身材高大、氣度威武的袁寅。袁寅身後則是文弱清秀的袁尚,兄弟三人依次而站。袁麟和袁尚和眾人一樣都在屏息凝神,唯有袁寅臉上略有些焦躁。他忍不住捅捅大哥,悄聲說道:“王兄,你有空建議母後清理清理後宮,父王這樣可不行——”袁寅的話沒說完,就被袁麟淩厲的目光給製止住了。袁寅隻好悻悻的將下麵的話咽回到肚子裏。袁麟雖然不讚同弟弟言父王之過,但心裏並非沒有一點想法。但是,做為兒子他又不能去指責父王的過失。眼下,他也隻能暗想辦法,徐徐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