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笙在冰冷的皇宮裏已經待了好幾天了,這期間柳非每天都會來這裏看他,要麼看他吃飯,要麼看他捧書,要麼好像是很溫柔的跟他聊天說話,雖然葉長笙肯定沒有和他聊天的心情。不過他倒也沒有做什麼別的過分的事情,葉長笙即使不習慣有人這樣盯著自己也隻能忍著,畢竟家裏人還在他手上。
這天,葉長笙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照例又一次的向柳非詢問自己家人的下落。
柳非沒有說話,隻是意味不明的把玩著自己手裏的酒杯,在葉長笙問了半天後才懶洋洋的回答:“你真的想知道?”
這是肯定的,葉長笙毫不猶豫的點頭。
柳非輕笑:“朕其實一點也不想為難葉相,隻是他們窩藏了叛逆亂黨,又冥頑不靈食古不化不願意將人交出來,這點實在是不能姑息。”
“太子不是亂黨!”葉長笙忍不住反駁他。
柳非表情不是很好看,陰沉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冷笑道:“隻要你願意讓你那頑固的爹交出柳何的下落,朕保證會放你們一家團圓。”
柳何就是是太子的名諱。
“我不會勸的。”他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就算他再不懂事他也知道,太子的存在對整個天下的重要性,即便他再怎麼想見家人,可是在大局麵前,他也知道孰輕孰重。更何況,哪怕他真的去勸爹爹,他也不會將太子交出來的,就算他是爹爹最疼愛的孩子也一樣。
“你如果是這個態度,那麼葉家的安全,朕就不能保證了。”柳非見他油鹽不進的,冷哼一聲:“你要想清楚,即使你們葉家不配合,我也有辦法把柳何挖出來,到時候……”他的話沒說完就拂袖而去,語氣裏的陰狠誰都聽得明白。
葉長笙打了個冷顫,看著他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想著自己現在都不知道下落的父親家人,葉長笙生平第一次,有了“恨”這樣的情緒。
下午的時候,那幾個宮女給他斷了一些水果上來,葉長笙坐在桌前心亂如麻,上午柳非出去的時候那個表情讓他無比擔憂害怕,怕他真的對他爹爹和家人做些什麼。
要是他再強大一點就好了……葉長笙目光一轉,正好看到宮女白須的手上拿著正在削皮的小刀。
午後的陽光不錯,宮女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轉動著手裏的刀,刀鋒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著寒光,葉長笙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如果,如果柳非死了,那麼大家就都安全了。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葉長笙就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他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夠有這樣惡毒的想法,希望另一個人死掉。他趕緊撇開了自己的視線,想要把這個想法拋出腦子。
可是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就很難被壓下去,葉長笙抬眼瞥了一眼剛把一個梨削好切成一塊塊的宮女,不動聲色的說:“你去替我把屋裏頭的那件貂裘拿來。”
那小宮女一聽,立刻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站起身來就往內屋走。因為平時葉長笙就不喜歡有太多人跟著,所以屋子裏一般就留兩個宮女看著。他看了另一個在泡茶的宮女,想了一會兒說:“我怕她一個人毛手毛腳的把我的貂裘弄髒了,你去看看。”
那小宮女有些猶豫,皇上曾經吩咐過這屋裏不能離人的,不過看葉長笙表情很凝重,又想起外頭都是高手看守著,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所以就聽話的也一起去內室了。
葉長笙看著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去了,周圍沒了人,他悄悄地伸手將那隻小刀摸過來,飛快的塞到了自己的衣袖裏,然後假裝若無其事的站起身來。
兩個宮女沒一會兒就拿著他的披風回來了。
“我要出去走走,你們跟上來。”為了防止那兩個人發現水果刀不見了,葉長笙提出自己要散心的要求。
那兩個宮女都是伺候人的,皇上一早就發話無論這位小主子要什麼都必須去做,所以她倆直接捧著東西就跟了上去,果然沒有想起來要去找刀。
於是,葉長笙就這樣順利的把凶器藏在了自己的床褥子底下,有些興奮也有些忐忑的等著明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