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番外一
葉清流自打回了葉家之後,就再沒有看到天甲了,他知道那個笨蛋恪守本分,把地位階層劃分得非常清楚,在地牢裏的時候尚且可以和自己親近,甚至在醫館裏也能為了照顧自己爬到床上和自己抵足而眠,但是一旦自己回了葉家,恢複了葉二少的身份,那個混蛋就自動黯然的退居幕後,假裝自己還是那個暗衛。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葉清流把玩著手裏的折扇冷笑,撩撥完人就跑,跑的了嗎?
在家裏休養了兩個月後,葉清流入宮覲見皇上,親自討要一個暗衛做自己的貼身護衛。皇上雖然驚訝他的要求,但在得知此人救了葉家二少後也沒有多想,直接放人了。
於是,天甲就在還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被人從暗衛營裏弄了出來,光明這人大的出現在了葉府裏。
葉清流愜意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神氣的翹著腿看堂中央低頭站著的黑衣青年,喝了大半天的茶也不見說一句話。
天甲一直保持著沉默,雖然他很震驚二少居然跑到皇上那裏公然要人,但是一向麵癱的他卻始終沒有問出口。
葉清流等了半天也不見他張嘴,有些氣悶的放下了手裏的杯盞,冷哼一聲:“怎麼,現在看到我,想假裝不認識?”
“屬下不敢。”天甲啞著嗓子低聲說。
葉清流聽他的聲音不太對,皺眉問:“嗓子怎麼了?”
天甲老實回答:“屬下前陣子接了個任務,不小心受了點傷,無礙。”
接任務?他不是傷還沒怎麼好嗎,怎麼跑出去接任務?他狐疑的看了一眼天甲,仔細想想就大約猜得到這家夥可能是躲自己,幹脆跑的遠遠地。
一想到這個可能,葉清流也繃不住情緒,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你為了躲避我,不惜生命危險跑出去,真是好樣的!”
天甲垂手:“二少息怒。”眼光隱晦的看了一眼因為憤怒拍打桌子的葉清流發紅的手,心裏暗自歎氣,這人怎麼還是不知道關心自己的身體。
葉清流氣笑了:“息怒?我息的了嗎,誰是罪魁禍首,心裏沒個譜?”
天甲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葉清流的眼睛,忽然誠懇的說:“二少爺還是清醒些的好。”
看他擺明了就是一副要撇清關係的樣子,葉清流更加惱怒:“出去!給我滾!”
知道這個人腦筋死,但是沒想到居然已經僵成了這樣,他還以為把人帶到身邊來就會有不一樣的地方,結果那人還是榆木腦袋,揣著明白裝糊塗!
葉清流再次的冷笑,想和自己劃清界限?那要看看到底能不能撇的清!
從那以後,葉清流身邊突然多了個貼身侍衛,連從前服侍的近身小廝地位都給比了下去,跟前跟後進進出出的,看起來好像很被二少爺賞識。
然而這黑衣侍衛總是冷著一張俊臉,抱著劍靜靜的跟在二少爺身後,從不多話也從不逾矩,若不是一身的殺伐之氣,大概要被人忽視的。
對於天甲的到來,葉長笙最高興,他知道天甲大哥回來了,每天都往葉清流的院子裏跑找人玩,楚留香就縱著,每次也都一起跟著。
葉清流冷眼看著那麵癱死人臉對著自己就是一副大公無私的死樣的,但是對著他家小五的時候就唇角微揚,真的就像是寵溺好哥哥的德行,心裏百轉千回,就想著怎麼把他的麵具撕下來。
中秋節那天,葉家擺了一桌子的酒菜,大家照例是坐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吃團圓飯,一邊喝酒一邊賞月,時不時的還要吟詩作對劃拳猜謎,熱熱鬧鬧的很開心。
葉清流惦記著孤獨的在院子裏待著的天甲,所以喝的差不多了的時候就跟其他人說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
等他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果然就見天甲仍然一身黑衣,坐在院內的石桌上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連葉清流到了他的身邊都沒發現。
葉清流看他手裏摩挲著什麼東西,走近一看,居然是自己曾經的貼身玉佩。當時在醫館的時候,大夫說他不一定能救得回來,他就把自己腰間那個從未離身的玉佩扯了下來送給他,權當是以後做個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