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是個通透的人,對於五年前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權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好像一切還如小時候那樣和諧美滿。
薑楊咧嘴笑了笑,敷衍地說道:“我昨天回來取點兒東西,太晚了就沒走。這裏離我上班的地方實在太遠了,我還得回去住。”
“唉,你說你這孩子,有家不住……快來吃午飯吧。”老太太在顧家做了二十年,算是看著他們兩個長大的,總是把他們當自己孩子般照顧。
“不……不了……”薑楊結結巴巴地說,不是她矯情不想留下吃飯,而是大衣裏麵是真空的。屋裏這麼熱,她卻沒有辦法脫衣服,真夠悲劇的。
“張姨你別管她,她和我們顧家早就沒關係了,讓她趕緊滾。”顧恣揚頭也不抬,慢悠悠地說道。
本來薑楊已經迫不及待要離開了,一聽他這樣囂張跋扈的語調,脖子一梗,賭氣地繞到他的對麵坐下。
“我還就在這兒吃飯了!張姨,你也來一起吃吧。”她揚起下巴故意和他作對。
顧恣揚倒是沒說什麼,眼睛都沒抬一下,隻是似有若無地勾了勾嘴角。
“我還有事兒,要走了。你們倆慢慢吃,吃完了碗和盤子就放在桌子上,我會過來收拾的。兄妹之間有什麼事都好商量。”張阿姨看見他們倆鬥嘴,不禁鬆了一口氣,穿了羽絨服急匆匆地走了。
薑楊是真的餓了,昨天折騰了一天沒吃飯,她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反正話不投機半句多,她幹脆無視對麵的男人,徑自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她這樣風卷殘雲的吃相,實在難看得很。所以幾分鍾後,某人看不下去了,將她麵前那盤又紅又油的辣子雞丁拉到自己這邊。
“你幹嗎?”薑楊正要夾菜,盤子卻被他拿走了,誰都知道她薑楊,男人可以讓,但食物絕對不能讓。於是,她沒好氣地瞪著顧恣揚。
“你那叫什麼吃相?先喝湯!”男人嫌惡地用兩根手指將湯碗推到她的麵前。
“我就想吃那個!”薑楊不甘示弱。
“不行!”男人眼睛一瞪,厲聲說道。
兩個人的引線都短,一點就著。再加上房間實在太熱,身上那件羽絨服著實讓她熱得難受,可是她總不能穿著內衣在屋子裏亂轉吧。於是她幹脆把筷子一摔,白了他一眼道:“沒胃口了。”
“把湯喝了。”結果某人並不把她的話當回事,依然固執。
薑楊覺得和這樣的人多說無益,起身就要走,剛走出兩步就被顧恣揚拉住了。
她心裏生出一股無名之火,轉身低吼道:“顧少爺,我都被你上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就這麼出去?”他卻不惱,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眯了雙眼打量著她。自從他出獄之後,整個人就變了很多,從前他走到哪裏都是高高在上,無論是高興還是生氣都寫在臉上,然而現在薑楊卻看不透他了。
“不然怎麼樣?”
“把這個換上再走。”他從沙發上拿過一件衣服塞進她的懷裏,然後轉身上了樓。
薑楊愣了一下,目光落在那件衣服上。這是一件新衣服,吊牌還沒有拆,肯定是他差人早上去買的。這樣看來,這禽獸還算是有點人性。
就在她的心因為這件衣服稍稍回暖的時候,男人走到樓梯拐角處停住,回頭衝著她冷冷地說了一句:“哦,對了,你這種貨色,如果好好伺候本少爺,說不定幾十年後那一千多萬你就能幫黃老板還完了。”
薑楊剛剛壓下去的火氣立馬又冒了上來,她順手拿起茶幾上的一個茶杯扔了過去。茶杯自然沒有打到他,摔在了牆壁上,啪的一聲摔個粉碎。
而男人已經身影一閃,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
薑楊離開顧家,中途接到黃老板的電話,他似乎很高興,一千多萬的事情看樣子是有了解決的辦法。
他興衝衝地說:“薑楊,你想做經紀人嗎?”
“老黃,你沒事吧?”薑楊一時沒反應過來,這麼好的事兒怎麼會突然就落到她身上?
“說正經的呢!怎麼回事啊?這丫頭跟你哥沒正經的。”黃胖子在那邊嗔道。
“這麼好的事怎麼突然想起我來了?”薑楊笑了笑。
“你在畫廊也做了四五年了,再加上你的藝術眼光,我感覺沒問題。北方的圈子你也熟,你要是同意,南方那邊的畫廊老板,有機會我帶你去認識認識。”
正常來講,畫廊經紀其實就是中介,把一些有潛力畫家的作品挑選出來,低價賣給那些收藏家,然後等待其升值。尤其是在股市、樓市都如此低迷的環境下,有錢人更願意把錢投到藝術品收藏上麵。這些人遍布各個行業,企業家、畫廊老板、有錢人、官員,甚至是黑道老板都有收藏藝術品的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