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一點微禮,送給老友。她們曾由名師指點,歌舞彈唱,也都還來得。隻是西域鄙女,論顏色是遠遠不及江南佳麗的了。”
黃藥師本來心情不錯,看到那些身姿妖嬈的女子頓時變了臉色,掩不住的火氣噴出來,“兄弟素來不喜此道,天下美女除我妻子之外皆如糞土。鋒兄厚禮,不敢拜領。”
往後麵的簾子裏瞥了一眼,黃藥師的心肝提了起來,阿蘅還在簾子後麵哪!你個歐陽鋒搗什麼亂,保不定待會阿蘅就不讓他進房了!!
歐陽鋒沒料到他會發這麼大火,神色尷尬,道:“聊作視聽之娛,以遣永日,亦複何傷?”
“不必!”
黃藥師三番兩次的拒絕,這歐陽鋒也不好再強求。
歐陽鋒說笑著,率先拿出琴來,錚錚幾聲,一個個豐滿豔麗的西域女子扭腰擺腿在台上像蛇一樣扭動寬衣,她就一陣汗毛直立,古代版的脫依舞真是香豔,那勾魂的姿勢,那傾城妖嬈的媚笑,什麼鋼管舞,什麼內衣秀——浮雲啊,浮雲,還好她是女的!摸摸鼻子下麵,沒有鼻血,很好,說明咱還很淡定!幼熙傻笑了下。
黃藥師倒沒有幼熙那樣心神蕩漾,隻是微笑,看了一會,把玉簫放在唇邊,吹了幾聲。
眾女突然間同時全身震蕩,舞步頓亂,簫聲又再響了幾下,眾女已隨著簫聲而舞。歐陽鋒見情勢不對,雙手一拍,一名侍女抱著一具鐵箏走上前來。這時歐陽克漸感心旌搖動。八女樂器中所發出的音調節奏,也已跟隨黃藥師的簫聲伴和。驅蛇的眾男子已在蛇群中上下跳躍、前後奔馳了。歐陽鋒在箏弦上錚錚錚的撥了幾下,發出幾下金戈鐵馬的肅殺之聲,立時把簫聲中的柔媚之音衝淡了幾分。
黃藥師笑道:“來,來,咱們合奏一曲。”他玉簫一離唇邊,眾人狂亂之勢登緩。歐陽鋒叫道:“大家把耳朵塞住了,我和黃島主要奏樂。”他隨來的眾人知道這一奏非同小可,登時臉現驚惶之色,紛撕衣襟,先在耳中緊緊塞住,再在頭上密密層層的包了,隻怕漏進一點聲音入耳。連歐陽克也忙以棉花塞住雙耳。
幼熙乖乖聽話,拿出手帕捂上了耳朵。像黃藥師和歐陽鋒合奏的極品樂章她還是不要去試了,她可沒有郭靖那樣的好內力!吐血可不是好玩的事情,吐多了可不是貧血那麼簡單的,搞不好小命就這麼沒了,其實她一直很不理解為嘛電視劇裏的英雄大口噴血之後又能生龍活虎亂蹦躂了呢?!所以說啊,主角什麼的傷不起!
黃蓉看歐陽克堵住耳朵,笑著大罵:“我爹爹吹簫給你聽,給了你多大臉麵,你竟塞起耳朵,也太無禮。來到桃花島上作客,膽敢侮辱主人!”
黃藥師揮手,看了堵住耳朵一臉悠閑的幼熙一眼,抽抽眼角,道“這不算無禮。他不敢聽我簫聲,乃是有自知之明。先前他早聽過一次了,哈哈。你叔公鐵箏之技妙絕天下,你有多大本事敢聽?那是輕易試得的麼?”
說著,從懷裏取出一塊絲帕撕成兩半,把黃蓉兩耳掩住了。
秦箏本就聲調酸楚激越,他這西域鐵箏聲音更是淒厲。箏聲每一音都和他心跳相一致,鐵箏響一聲,幼熙微微聽著就覺得心也跟著跳一下,箏聲越快,她的心跳也逐漸加劇,隻感胸口怦怦而動,極不舒暢。再聽少時,一顆心似乎要跳出腔子來。
歐陽大叔,你不該學武的,你該去當歌星!!保準你紅,就算沒有英俊的外表,你也一定會紅的!!tat
箏聲漸急,到後來猶如金鼓齊鳴、萬馬奔騰一般,驀地裏柔韻細細,一縷簫聲幽幽的混入了箏音之中,但是這鐵箏聲音雖響,始終掩沒不了簫聲,雙聲雜作,音調怪異之極。鐵箏猶似巫峽猿啼、子夜鬼哭,玉簫恰如昆崗鳳鳴,深閨私語。一個極盡慘厲淒切,一個卻是柔媚宛轉。此高彼低,彼進此退,互不相下。
原本笑吟吟的二人到後來也變得神色鄭重,黃藥師幹脆站起來,邊走邊吹,腳下踏著八卦方位。
站在一邊的黃蓉知這是父親平日修習上乘內功時所用的姿式,必是對手極為厲害,是以要出全力對付,再看歐陽鋒頭頂猶如蒸籠,一縷縷的熱氣直往上冒,雙手彈箏,袖子揮出陣陣風聲,看模樣也是絲毫不敢怠懈。
現下兩人鬥得難舍難分,黃藥師估計著簾子後的馮蘅和小娃子,原本沒有打算用上碧海潮生曲的,但是到後來也變得不由自主,高手交鋒越是緊張,越是歡暢。
幼熙在一邊可是吃足了苦頭,臉色煞白煞白,心頭攛掇的上下晃動,一顆紅心像是要蹦出胸口一樣。
再看她身邊的那一男女,雖然同是穿越者,閉起她來卻好了不知多少,雖然同是麵露難色,但去卻還能勉強站住,你說人和人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突然間遠處海上隱隱傳來一陣長嘯之聲,黃藥師和歐陽鋒同時心頭一震,簫聲和箏聲登時都緩了。那嘯聲卻愈來愈近,想是有人乘船近島。歐陽鋒揮手彈箏,錚錚兩下,聲如裂帛,遠處那嘯聲忽地拔高,與他交上了手。過不多時,黃藥師的洞簫也加入戰團,簫聲有時與長嘯爭持,有時又與箏音纏鬥,三般聲音此起彼伏,鬥在一起。
這時發嘯之人已近在身旁樹林之中,嘯聲忽高忽低,時而如龍吟獅吼,時而如狼嗥梟鳴,或若長風振林,或若微雨濕花,極盡千變萬化之致。簫聲清亮,箏聲淒厲,卻也各呈妙音,絲毫不落下風。三般聲音糾纏在一起,鬥得難解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