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1 / 2)

柄。

她驚歎的站在樹下對他說:“我最喜歡槐樹,美。”

他也站在槐樹下,隻是望向她,唇邊含著笑,他笑的時候,淚痣都會跟著笑起來,十分優雅。

陸靜甚至會恍然,恍然自己是生活在最美的時空隧道裏。

多希望時間就此停留。

那大概是他們相處的最靜謐的一段時光,整整一個月裏,720個小時,43200分鍾,2592000秒,隻有他們一家四口。

他養身,她保胎。兩個人每天都躺在床上靜養,一起翻閱孕期須知和育兒書籍,或者玩猜叔叔的遊戲。

陸靜這才發現,除了在年齡上有些差距外,兩個人的生活軌跡竟然驚人的相似。二人小學、初中、高中都是同一所學校,家教老師中,數學、物理和英語老師也竟然都是相同的老師,也不意外,特級名師也就那麼幾個;她自幼練習舞蹈鋼琴,而他則自幼練習近身擒拿格鬥。

她坦言自己沒出國讀書是因為父親朋友的女兒,在英國讀書時開車摔下了山崖,車毀人亡。所以父親堅決要把自己留在身邊;而他對自己未出國的原因隻淡淡道:就是沒出去,不為什麼。

無聊時又說起兩個人旅遊過的地方,才發現他們都在德克薩斯州體驗過刺激的直升機跳傘,也都迷戀阿爾卑斯山滑翔傘運動帶來的自由感,並且一致認為仙本娜潛水景色不比馬爾代夫差。

兩人的處事觀也基本相似,皆因雙方父母都身居要職,因此行事都比較低調,在外從不輕易顯露自己身份。隻是梁希澤天性高傲,對待人總愛搭不理的樣子,難免讓人自然而然的聯想到那些握手權貴的公子;陸靜則生性圓滑,為人熱情,更易讓人心生親近。

實在無聊時,在陸靜不見紅後,兩個人便在書房裏揮毫潑墨。梁希澤的書房裝飾很有書香墨氣,讓陸靜略有意外,因為他看起來實在不像能靜心習書法的人。

二人伏案寫了一副又一副的字,都是毛/主/席的詞。梁希澤提議寫《沁園春雪》。陸靜大著肚子,站一會便腰疼,直呼吃虧,隻肯寫《蝶戀花答李淑一》。

兩個人相互點評,都是書法名家門下的得意門生。陸靜行柳體,在書案和自己身體之間隔著大肚子,一篇詞下來,隻覺得握筆力道不均,墨量都難以掌控。而觀梁希澤的字,即使如此委婉的蝶戀花,寫來也是充滿悲愴和大氣的哀傷。

陸靜十分不高興,他隻是笑,反倒要來哄她。他哄人時實在很詞窮,多為“好了”、“別生氣了”,而陸靜不知怎麼,就噗哧笑了出來。

他們互相聊天,一致認為身邊朋友中最能成大器的是旭天,字寫得最好看的也是旭天,硬筆軟筆均屬上乘。

他說:“我認得一位叔叔,姓劉,不算是我的朋友,隻是我認識的人,他的字比許多書法家都好,隻是身在官位,不能大炒自己的作品。”

她回答:“不會是XX省的那個副省長吧?我也有他送的字,真真兒是好看。”

兩個人一比對,劉省長送她的字是《多福多善》,送他的字則是《善多福多》。都不禁的笑起來,調侃這位劉叔叔隻有這四個字拿得出手。

再後來兩個人隻對著她的肚子猜孩子的性別,都希望是一男一女,湊成一個“好”字,人生便再無遺憾。

每日都有兩波醫生,來看他,來照顧她。她每天要喝中藥保胎,那藥味道即難聞又難喝,陸靜卻喝的毫不猶豫。連小護士都在旁稱讚道:“真勇敢。”

陸靜卻道:“你要當了媽媽,肯定也和我一樣,為了孩子,什麼都會喝下去。”

他摘除了整個脾,抵抗力會下降,免疫力也會下降。兩個人都不能開空調,他怕感冒,她怕著涼引起胎兒滑落。每日都要互相擦汗,到最後兩個人都隨手帶著毛巾,像是陝北最樸實的農民伯伯形象。

於是她幫他戒煙,成盒的戒煙糖,一顆一顆的塞進他的嘴裏,卻又被他用吻喂在她的嘴裏。

每天到飯點,都有位寡言的大廚來做飯,手藝實屬上乘,即使是最簡單的蛋炒飯,也能將每一粒米上都均勻的沾滿蛋液,晶瑩剔透的米飯卻顆顆鬆軟,雞蛋香滑,蔥花翠綠。

陸靜飯量已經非常驚人,腹部已經隆起的十分明顯,加上她是雙胎,肚子比其他孕婦要大一些,五個月的身孕,像是懷了七個月的。什麼樣的衣服穿起來都是已經是孕婦的樣子。

她的腿也開始出現輕微的水腫,甚至連臉龐也開始變得圓潤;肚子上的皮膚被寶寶撐得很開,每天都感覺緊繃的難受,像是要被撐破了的感覺;胸部也開始發脹,像是進了空氣一般,變得飽滿起來。

陸靜欣喜的接受著新生命給自己帶來的神奇變化。

但是在有一天照鏡子時,她卻被鏡中的自己驚呆了。她自幼練舞蹈,對人體的比例和曲線有著精準的認識。可鏡中的自己竟然這麼臃腫,身體的曲線也完全違背了人體的自然美感,再不是當初那個走在哪裏都吸引人目光的陸靜。

她甚至有些接受不了自己,隨手抄起桌上的水晶擺飾將鏡子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