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1 / 2)

離去。陸靜上前道:“我送你去機場吧?”

他勉強的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去,你回頭去機場取車就行。”

他拿了車鑰匙,頓了一下又道:“你什麼時候回國,就給旭天打電話,我和他知會一聲,讓他給你安排吧,你們關係親近,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陸靜的胸口憋悶的生疼,半晌才道:“旭天哥那個跑車,這個情兒我還欠著人家的呢。”

他點點頭,問了車的品牌型號:“我來還,甭惦記這事兒了。”

他堅持不要她送,自己開著車便離去。陸靜心裏疼得像是一把鐵錘,不停的在敲打自己的已經鮮血淋漓的心髒。她坐在花園裏發呆,直到平平跑過來找她時摔了一跤,陸靜才回神道:“小心。”

平平仰著小腦袋的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那神情完全就是小梁希澤。他奶聲奶氣的問她:“媽媽,爸爸呢?”

她心中一陣酸楚,卻依舊笑道:“爸爸工作忙,先回家了,過一陣子咱們也回家去,好不好?”

平平歪著小腦袋,似乎在思索著她的話,疑惑道:“媽媽,回家?”

陸靜的心被孩子天真的問話楸的生疼,她明白短短的幾次長途周折,已經讓孩子本應安穩度過的童年紊亂,她悔恨不已,思忖半晌,還未做出回應,平平又揪著她的手重複問道:“爸爸呢?”

陸靜彎下腰,將平平抱在自己的腿上,又幫他整理了小衣服,哄道:“咱們給爸爸打電話好嗎?”

平平點頭,陸靜拿出電話撥給梁希澤,平平便抱著電話磨磨唧唧的不肯放手。安安也跑出來,搶過電話,左顧右盼地說話,不肯讓爸爸掛斷。她輕聲哄道:“爸爸在飛機上啦,不能打電話啦,乖兒子,電話給媽媽。”

她接過電話,他在聽筒那頭沉默半晌道:“掛了吧,我關機了。”

她“嗯”了一聲按下結束通話鍵,又起身陪著孩子們玩了會,才哄著孩子來到電視機前,正準備給他們放BBC的少兒英語光盤,電視裏正在播放新聞,保姆聽不太懂英文,看了一眼問道:“太太,這是在說飛機事故嗎?”

她回身看了一眼,點頭道:“是。”

保姆歎道:“唉,世界真是不太平。”

她低頭將光盤插入碟機內,卻多按了一下遙控器,使得電視從光盤的畫麵重新回到了新聞畫麵。陸靜正欲按下遙控器時,卻看見畫麵上閃過了一個詞:Beijing。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女主播的嘴一張一合:“XX航空公司飛往北京的飛機在起飛時遭遇故障,我們可以看到大量的濃煙產生,目前尚不清楚人員傷亡。”

陸靜瞪著電視屏幕,一瞬間的大腦空白,全身的血液都衝上了頭頂。

她急急的叫保姆看著孩子,自己開了另一輛車向機場的方向疾馳而去。偏偏通往機場的405號公路是全美最繁忙的高速之一。她在車流中閃著雙閃來回的穿梭,甚至無法顧及車內超速的電子提示音。

陸靜將車丟在機場接送處,不在意是否會被拖走,是否要支付高額的拖車費用。她隻是一心的往航站樓裏衝,她甚至不知道那個航空公司到底在不在這個航站樓。

她氣喘籲籲的抓住一個安保人員詢問,從對方疑惑的眼神裏看見自己早已經滿麵淚痕。陸靜抹掉眼淚,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她問:“出事的飛機在哪裏?”

保安人員隻是盡職盡責的道:“不行,你不可以進去。”

陸靜焦急的放開他,自己站在大屏幕前尋找梁希澤的班機號。那麼多的字母、數字、到達時間、是準時還是延誤,在她的眼前不停的晃動,像是千禧年時在屏幕上蠕動的病毒。

但她還是找到了,她在慌亂中還想到要買張機票過安檢,也沒顧上自己沒帶護照。轉身時卻撞上迎麵走來的四五個華人。為首的男子大概四十歲左右,被她撞後隻避開她,朝機場內側走去。

陸靜也未來得及說道歉,卻又被那名男子從身後拽住,他語氣幹練,卻帶著焦急:“梁太太?”

陸靜急忙點頭。

那男子皺眉,更顯得焦急道:“梁先生在那架飛機上?”

她突然就感到鼻腔酸軟,也顧不得對方是什麼身份,為何知道她和梁希澤的事情,她強忍著眼淚,對那名男子說道:“是,你們能進去嗎?帶我進去。”

那男子低聲和身後的隨行交談後,一路帶著她走了特別的安檢通道。他自己介紹姓吳,陸靜才想起來他們是領事館的工作人員。上次她在內布拉斯州加丟失錢包後,便是這位吳姓男子將錢包和身份證明送到了家裏。

她隨眾人來到休息室,看見烏壓壓的一片人都聚集在這裏,大概都是飛機上疏散下來的乘客,大部分人神情平靜,都在討論剛才的事故,而警方正努力的維持著秩序。

她一眼就看見了梁希澤的身影。她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來,拚命的掙紮開警察阻擋她的手臂,她喊著:“你放開我,那是我丈夫,你放開我。”

梁希澤似乎聽見了她的聲音,回身尋找她。她哭著喊道:“梁希澤,你讓他放開我,他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