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將軍死了,他們靠著將軍的死,而獨自活下來的人,有什麼顏麵繼續活著下去。
即使如他們想著,活著可以為將軍報仇,但是,人死不能複生,他們偷生苟且活下來的人,一想到是因為將軍的死,才換得他們的活下來的機會,他們哪能心安理得的活著下去。
所以,他們即使是死,他們也要和將軍一塊死。
他們相信,真相總有一天大白,到時候總有人會為將軍報仇雪恨的。
在這個安靜隻有蟲鳴聲音的廝殺場地,又進行新一輪的劫殺!
實力十分懸殊的一場激烈又血腥慘痛的殺繆!
這些黑衣人根本就不曾想過,明明這五個,瀕臨無力,已經是強弩之末之人,卻又在瞬間迸發出某種力量,以他們再一場拚搏與廝殺,這讓他們分外的震撼。
但是,那又如何?
他們五人殘的殘,傷的傷,即使是蔣振南還有的一拚,但他們卻有二十多個人,即使是使用車輪戰,也會把他們幾個拖死!
為首的黑衣人隨即冷笑道,“既然他們還有這個力氣拿刀,兄弟們,我們就跟他們玩玩,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能堅持多久,這命到底有多硬!”
畢竟實力懸殊,即使蔣振南毫無招法的拚殺,使得這些黑衣人對他毫無辦法,但畢竟油盡燈枯,即使蔣振南有再大的毅力,這毅力偏偏要敗給了食心毒。
所以,這些黑衣人,使用車輪戰,很快蔣振南他們再一次力不從心了。
這一次,他們是真的毫無反抗能力了。
蔣振南手中的刀突然“當”的一聲掉落在地,隨即他整個人也往後倒去。
“將軍!”郭兵等頓時大驚的叫道,目眥盡裂。
因為蔣振南的突然變故,讓郭兵幾個頓時亂了分寸,就在這片刻間,他們的身上就多了幾個洞。
郭兵四人不管自已身上的傷口,也不管正在汩汩流出的鮮血,全部人都爬到了蔣振南的身邊。
首領做了一個手勢,這批黑衣人就停下了進攻的動作。
隨後,這些人就以看戲的姿態,看著這五個人的狼狽模樣,尤其是蔣振南這個家戶喻曉,龍宴國男女老少都崇拜的戰神將軍,此刻如死人一般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而他的左右手,更是被他們打殺的千瘡百孔,流血不止,他們就感到一陣快感。
為首的黑衣人毫無顧忌的走向前去,郭兵四人立即警惕和戒備,然而,卻毫無用處,黑衣人,一腳一個把他們踢在一邊,然後,抬腳就對著蔣振南的胸口,似乎帶著極致的愉悅和快感,惡狠狠的對著蔣振南說道,
“蔣振南,剛剛不是很能殺,很會殺嗎?怎麼這麼會躺在地上如死人一般躺在地上了,哦不,說錯了,你本來即將就是個死人了。”
說完,這一句,他的一隻腳就用力的踩了下去。
刹時間,蔣振南麵具下那張嘴角下又有一絲絲黑色的血液流出。
看到這一幕的郭兵、小三、小六和小十二眼底盡是崩裂,情緒激動,表情痛苦不已。
那個黑衣人踩了這一腳之後,又帶著極大的憤怒,對著蔣振南就是大聲吼道,“蔣振南,你不是百戰百勝的戰神嗎?你不是武功高強,內力深厚的嗎?你不是從京城一出來,就殺了我們將近二百多兄弟的嗎?
怎麼這會兒躺在地上,成了一個懦夫了?”
小六一隻手摸著受傷的大腿,眼眶充血,他大吼著對那個首領說道,“將軍才不會懦夫,你們才是真正的懦夫,真正的卑鄙小人!”
如果不是將軍被他們下毒,別說這區區的二十多個死士,就是再來二百個死士,將軍也是輕而易舉的解決。
現在將軍,堂堂一個戰神將軍,竟然被這些卑鄙小人侮辱,真是太過分了!
一個黑衣人對著小六子的傷腿就是一腳踩了下去。
“啊!”小六子慘烈的大叫聲。
首領很滿意小六子所受的教訓,他冷聲哼道,“哼,我就說蔣振南就是一個懦夫,懦夫!”
他一口一聲懦夫,似乎在回擊蔣振南嘲弄他們隻能生活在黑暗底下。
蔣振南被這個人踩了一腳,吐了一些黑血,反而讓蔣振南有了些說話的力氣,他冷厲的道,“要殺要剮,隨你們。我蔣振南無愧於天,無愧於地,無愧於龍宴國的百姓,更無愧於當今朝廷。
落到現在這個下場,隻以怪我自已輕信於人。
不過,聽說過‘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句話嗎?你們知道那人的秘密,你以為你們就能活下來嗎?簡直是作夢!”
這些黑衣人,被蔣振南這麼一說,心頭直,隱隱覺得蔣振南的在理。
蔣振南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殺人滅口!
因為隻有死人最保守秘密!
他們雖是那人的死士,但是他們也想活下來。
一時之間,部分黑衣人有些動搖,甚至有些產了叛變的念頭。
首領一看,惱怒的對著蔣振南厲聲喝道,“蔣振南,你別在這挑撥離間!如果主子真想殺我們滅口,根本就不會對我們賞萬兩黃金,這麼多餘之事。”
隨即,他又轉頭對著那些人怒喝道,“你們別被他給煽動了,他就是想要我們背叛主子,自相殘殺,你們可別上當了!”
對著屬下怒喝完之後,他又接著對蔣振南憤怒的道,“蔣振南,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本打算給你留下全屍的。
不過現在看來,根本就不需要,所以,嗬嗬,你的人頭,我們就帶回去得獎賞,至於你的身體,那就隻能留在荒山野林間,進入動物的腸胃之中了。”
說完,他就提著大刀,對著蔣振南的頸脖子,準備切割下去。
剛剛那瞬間,仿佛回光返照,才能這麼大聲的說這麼多活,但是蔣振南此刻,已經全身麻木了,七孔流血,生命力也即將流失。
他知道他即將要命喪於此了。
隻是,他的內心很是平靜。
很多人都說遠,在人的臨死時,會回顧自已的一生記憶。
他的命運從一出生,就注定了孤獨。
現在就這樣死去,也隻能認命了。
他的記憶從懂事記事起,一直到遇到那些同生共死的好兄弟,這一幕幕如仙女散花一般,都散落開來。
然後,他又想到了烈風。
他內心最放不下的是他老夥伴烈風,從他在這一次遭受劫殺之後,他感覺到體內的毒素就要發作了。
如果烈風隻帶著他逃脫追殺,肯定沒什麼大問題,但是他放不下他的這些兄弟屬下,所以,這些至始自終保護他的兄弟。
因此,他讓烈風離開了。
現在也不知烈風安不安全了,可千萬被那些人掠去了。
因為烈風很有靈性,是京城所有人都知道的。
這樣一隻通人性又忠誠的好馬,人人都想得到,所以,他擔憂他的離開,烈風會不會被那人找到,然後要不收服,要不宰殺!
但顯然宰殺的可能性最大!
模糊的雙眸,此刻盯向那樹葉與樹葉之間,留出的空隙,透過那空隙,那強烈的陽光以一種直圓柱形,射到地麵。
看到這樣的景色,他又突然想到了那個與他有一麵這緣的孩子。
是了,這裏離著當初遇到的那個小孩子的距離不遠,就在隔壁的一座大山裏。
蔣振南在內心深處酸楚的暗暗發笑。
他以前從沒有想過,自已會在臨死前,會去想一個隻見過一麵,不太熟悉的孩子。
因為那個孩子是唯一一見麵,對他沒有畏懼,沒有害怕,會口口聲聲叫他麵具大叔,或許是將軍大叔,會對他生氣,會對他笑的一個孩子。
他這短暫的一輩子,隻有也是唯一一個孩子會把他當成正常人來看待,把他當作朋友一般的交流。
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有朋友的樂趣和愉悅。
但此刻,他就要死了。
他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那個聰明機智又可愛的孩子了。
銳利的刀尖就觸到蔣振南的喉管上,蔣振南也是閉著眼睛,等著頭和身子分家。
就在此時,一陣“噠噠”的聲音,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
這裏所有人都是有內力,武功不弱之人。
聲音一傳來,所有人立即就判定了,這是馬的聲音。
為首的黑衣人,立即停下手中動作,聽著這聲音,麵罩之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在這荒山野林的地方,竟然還會有人?
聽著這聲音是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而來,而且越來越近。
現在殺了蔣振南他們,又不能立刻毀屍滅跡,即使把蔣振南一些人的人頭全部拿走,但是,他們的軍人裝扮,還是會暴露他們的身份。
所以,要想不暴露蔣振南被人暗殺的秘密,那麼也就隻能對來人殺人滅口了。
黑衣首領做了這個決定之後,立馬把擱在蔣振南脖子上的刀收回來,然後,走出幾步,轉過身子,麵罩下露出的銳利雙目看向馬蹄聲音傳來的方向。
黑衣人認為是誤闖或者是路過之人。
但很是熟悉馬蹄聲音的蔣振南幾個,瞳孔猛的一陣劇烈收縮,臉上瞬即露出擔憂的表情。
烈風,它怎麼又跑回來了?
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沒有過多久,馬就出現了。
隻是出現的不僅是一批馬,讓人驚愕的是,馬背上還有一個看著有**歲模樣的孩子。
那孩子穿著淺綠的衣裙,膚色白皙,大大的眼睛,清秀的眉梢,小巧的鼻梁,粉嘟嘟的唇瓣,頭上的劉海分式偏左,中間的一縷頭發用一根銀簪子別住,然後,長發垂落在肩膀上。
看起來很是天真簡單清爽又可愛甜美。
那黑衣人本以為來的是哪個武林高手,還在想著要怎麼把他殺人滅口呢?
結果,來了卻是一個孩子,一個看著很是單純又可愛的一個女孩子。
可是,蔣振南眼裏現在即將是一片黑暗了,可是當聽到老夥伴烈風的腳步聲時,他黑色之中似乎出現一道模糊影子,那是烈風的影子,可是烈風的影子上,似乎還有一道嬌小似乎是人的影子。
他猛然一驚,可是,他想問問烈風是不是真的帶了一個人過來,隻是,他已經開不了口了,即使他再焦急,他已經無可奈何了。
當郭兵他們看到坐在烈風背上的孩子時,眼裏的瞳孔頓時劇烈收縮,毫無血色的臉上,都露出詫異的神情,感覺特別的不可思議。
這孩子,這孩子,他們看著眼熟,但又不是十分肯定。
因為兩個前見到的那個孩子,樣子是七八歲的模樣,而且皮膚蠟黃,頭發幹枯如柴,而這個孩子看著模樣有**歲,比他們之前見過大那麼一點,才兩個月時間,一個人再怎麼長高,也不能把一年的年紀身高都給長了啊?
之前那個皮膚蠟黃,瘦骨如柴的孩子,與現在這皮膚看著白裏透紅的健康膚色,身上臉上也有肉的孩子,根本就沒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