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立清瞠大眼:這種事情要他怎麼看開?!就算他們隸屬於特殊部門,也不代表可以隨意殺人!而且之前展昭不是說了那個人是留給他們錄口供的麼?就這麼殺了……開玩笑的吧?!
可惜他的心聲沒人聽得見,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三個……不對,是四個人越走越遠,尤其是走在最前麵的兩大一小,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中,簡直就像是——即將永遠消失一般。
……
白玉堂和展昭直接將衛萊克從那邊帶了出來,拎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因為展昭本身隸屬於特一組的緣故,又是抓住衛萊克等人的功臣,因此並沒有人阻攔他們,最多好奇地看看屬於生麵孔的曹旭。不過後者淡定得很,看樣子又和白展二人熟悉,一路上不時低聲說幾句話,也沒人質疑他的身份。
“……你們真的要這麼做?”
四下無人,看著展昭將衛萊克丟在地上,曹旭仍有些遲疑,他看了眼天色,盡管他們回來的很快,但是……時間也差不多了。
“這是雲瑞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牽掛了。”白玉堂並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沉默的抽出畫影,將劍柄遞到雲瑞麵前,“我們的時間不多,要怎麼做,你自己定。”
感覺到麵前畫影鋒銳的氣息,白雲瑞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抬手接過比他還高的長劍,很勉強才能禁得住劍身的重量。小孩兒拖著長劍,劍尖著地,慢慢靠近衛萊克,地上的黃毛依舊人事不知緊閉雙眼,他望著這個害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最終狠下心來閉上眼,用力舉起了長劍——
“啊——”
隨著一聲稚嫩的怒吼,手起劍落!
曹旭不忍再看,微微撇過頭,視線落在白玉堂的身上,隻見青年麵色絲毫未變,隻是在雲瑞握劍不穩的時候不著痕跡抬起手助了他一臂之力,不然以孩童稚嫩的力量,即便斬落長劍力氣也不夠。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無事人一般從白雲瑞手中取回自己的畫影,還劍入鞘,轉而望向曹旭:
“此事已了,從現在起,我二人在此別無牽掛。雲瑞,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父親,有我白玉堂一天,定不叫你孤單寂寞。”
白雲瑞低下頭,扁起嘴閉眼皺眉,而後一把摟住白玉堂的脖頸,低聲抽噎起來。
“莫哭!”白玉堂拍了拍小孩的肩膀,沉聲道,“你是白毅平的兒子,也是我白玉堂的兒子,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不要給你父親們丟臉!”
“讓他哭吧!”說話間展昭也走了過來,單手拎著裝有三寶的包裹,“他心中悲傷,哭出來有利於發泄胸中鬱結。”
白玉堂望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隻是騰出一隻手來在展昭握劍的手上碰了碰,而後抬眼看向曹旭:“曹兄,若真有機會,一起來否?”
曹旭望著他們片刻,麵上神色複雜,最終也隻是輕輕一歎,釋然道:“我曾想過是去是留,穿越這種事情,對我來說真的有很大的吸引力。不過,我想還是這個世界更加適合我。”
這幾日曹旭糾結了許久,來回比對著留下和離開的利弊。他在這個世界並沒有太多留戀,雖然有信心憑借自己的學識與能力,就算是在古代也必然能成就一番事業,可是真要讓他放下自己親手打拚的一切前往一個陌生的世界,他同樣無法下定決心。
然而就在剛剛,白玉堂和展昭的所作所為替他做出了抉擇。那個世界的規則和他三十年來所習慣的規則相差太遠,恐怕他根本無法適應——江湖,遠不是小說話本裏那麼簡單的存在。
展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曹旭雖然沒明說,他卻能感覺到對方剛剛才下了決定。不過——看著好友臉上明顯的釋然和輕鬆,他終究沒說出邀請的話語,隻是點了點頭,執著巨闕抬手抱拳:“大恩不言謝,後會無期!”
曹旭點點頭,抬腕又看了眼手表,歎息道:“時間到了。”說著慢慢後退,仿佛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就在他退後數步的同時,一道朦朧的白光忽然籠罩在對麵三人的身上。
九星連珠,千年僅見。
在這一刻,曹旭分明看到,那道白光以展昭手中的包裹為中心,瞬間將三人籠罩起來,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那裏就再也沒有三人的身影了。他下意識上前半步,最終還是止住了去勢,默默放下抬起的手臂:
“……後會無期。”
望著那片剛剛還站有人的空地,青年心中忽然浮現出淡淡的悵惘,他抬起頭深吸口氣,轉而走向來時的方向:屬於那兩個人的一切已經結束,而他的生活仍將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