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悲傷。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那些的時候,跟誠凜的大家在一起拿下日本第一才是首要任務。

就這麼一小段話,藍發少年盯了將近半分鍾,正想再寫點什麼的時候,對方的大手扣住自己的頭頂。接著,距離被拉近,因為怕影響別人,木吉前傾身體附在他耳畔說:“趕緊恢複平常的狀態吧,小鬼,你被那些根本不重要的瑣事困擾的樣子一點都不可愛。”

聽到“可愛”二字,黑子麵色一沉……

木吉見狀忍不住笑出來,“哈哈,開玩笑開玩笑而已。”

“前輩你聲音太大了。”

“呃?”木吉環顧四周,果然已經有不少人將視線朝此處交彙。他立刻頷首示意,“啊,抱歉。”等再回過頭,發現身邊的座位空空如也,倒是留下一張便簽——謝謝

進行完下午的訓練,黑子沒有同火神結伴回去,而是拐進了昨日買綠植的那家花店。看著各種或大或小、或鮮豔或清雅的花朵,一時不知該選擇哪一株。

“你好,請問什麼花適合送給朋友?”

“客、客人!”被嚇了一跳的營業員小姐拍拍胸口,等看清少年的長相後,慢慢睜大了眼睛,“你是昨天的那位?”

“嗯。”

“存在感還真是很弱。”

“……”

對方到底是有職業素養的,調侃過後便認真起來,“說到朋友,是什麼類型呢?”

黑子想了想,“雖然很聒噪但不會讓人心生厭煩,平常愛耍寶,關鍵時刻很靠得住。”末了,補充到:“雙子座。”

營業員小姐用指尖點點下頜,須臾來了靈感,“勿忘我襯滿天星怎麼樣?代表友誼長存。”

“請幫我打包好。”

黑子帶著花束去了墓園,將其放在黑灰色的大理石麵兒上。勿忘我和滿天星都是細小玲瓏的類型,也有牡丹那般富貴堂皇,更沒有玫瑰那麼嬌豔欲滴,但是零零碎碎組合在一起偏偏更能抓住人的眼球,藍與白的搭配,為此處蕭瑟沉重的氛圍平添一絲柔和。

少年看著那張照片,其上的大叔成熟英俊,笑容清淺,可惜無論他生前是怎樣的人,現在已經化成了由黑白拚湊的簡單影像。想說點什麼,開口時話語卻囫圇在喉,對這樣一位逝去的陌生人,黑子不知道應該以何種立場發表言論。

今日的天氣不比昨日的明朗,帶著幾分陰黯,雲也被鍍上了鉛灰色,與周圍的景物結合起來,給人心中施下些許壓力。驟然有風吹過,將包裝花束的彩紙掀得淩亂,露出其中嫩綠的枝莖,偶有幾片花瓣脫離母體打著旋兒飛到半空,不知何時才會落下。於是,那白與藍衍生成了以少年為主角的畫麵裏的裝飾物。

黑子半闔了眼皮,良久,重新望向麵前的墓碑,眸內淺藍是世間最清澈的色彩。“叔叔,大家已經經曆過了分離,現在隻剩相聚。我不清楚該怎麼把這份心意傳達給黃瀨君……”越說聲音越小,後麵的尾句更是微不可聞,“……但是我會陪著他。”

……………………

翌日。

“黑子哲也在嗎?有快遞!”

少年將門打開,“請問是什麼物品?”

快遞小哥爽朗一笑,“植物。”

簽字後接過包裹,黑子看見備注上發件人署名為——黃瀨涼太,旁邊還用彩筆畫了一隻Q版同人。拆掉外皮,盒子中是一盆時鍾花,顏色淡雅味道清新,開得甚是歡喜。莖杆上係著一個小紙包,裏麵裝有零散的白、藍花瓣。

將紙包翻個麵兒,封底上寫著:小黑子的溫柔,我都有收到

……………………

沒錯,那時金發的模特先生就站在遠處,將少年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

兩道身影之間隔著很長的距離,他們於不同時段在同一地點完成了一次最純潔的“表白”,無論結果如何,總歸是趨於成熟的過程中必不可少的一回磨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