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竹扒拉兩口飯到口裏,不是滋味。
晚上,何母在招待所住得氣悶,來他們這兒串門又看見何之軒在公用衛生間洗衣服,扭幹的是一條粉色女用內褲,那臉色立刻變得比凍僵的茄子都難看。
最初同居的時候,方竹是同何之軒約定好你幹一三五,我幹二四六的。可生煤爐的手法她怎麼學都學不好,力氣又沒男人大,次次都弄得天井裏都是煙。做不了飯就隻能去做洗漱工作,可一碰水手上就會發疹子過敏。這些活兒在後來被何之軒一件一件都攬了下來。
讓何之軒洗內褲,她也是不好意思的。何之軒笑著吻她:“你害羞?認識你這麼久,原來你字典裏還有‘害羞,兩個字?”
他吻到她的耳垂,讓她又癢又熱,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不是沒有努力過,學習收拾房間,拖地板、擦家具‘收拾家什,買菜做飯。她想隻要給她足夠時間,她都可以學好然後做好。隻是一切都沒有步入正軌,就遽然劃到終點。
楊筱光陪方竹吃完了飯,洗好了碗筷,兩人又聊了一陣才走,走之前不放心地問:“你一個人過夜沒事?”
方竹用手肘碰她:“我又不是真傷殘了,接下去的事情就是睡覺,我還做不好?”
可是,當楊筱光離去後,整個房內隻剩下了方竹一人。
這些年她早已習慣一個人的孤獨,他用了一個月就顛覆了她的習慣。
她望望自己的手,前幾天去醫院複查,醫生說恢複情況不錯,也許可以提早拆繃帶。
他把她照顧得這麼好,怎麼可能恢複得不好?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是他在照顧著她,而她依賴著他。現在開始的又是一輪新的依賴。
方竹翻來覆去睡不著,便抱著被子回到沙發上,這裏有他的氣息,這裏靠著門近一點。她終於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半夢半醒的時候,額頭有了溫柔的觸♪感,好像撫摸,又像親吻。
方竹微微睜開眼,看見了何之軒。
他的麵孔背著光,她想她看不淸楚他,那樣正好。她有一段朦朧的思緒,動作比意識更快,她情不自禁地伸出雙手,撫上他的臉龐。睽違已久的溫暖觸♪感,教她幾乎立刻就要落淚。她主動吻到他的唇上。他的唇很冰,不過一會兒就熱了。
何之軒先是愣住,而後動作比意識更快速地伸手扶住方竹的後腦勺,讓這個吻變得纏綿而深入。他的手也在上下需索,掀開她的睡衣,覆到了她的腰上,輾轉而上。他的手很熱,一直握到她熱烈跳動的心房。他停留在那裏,緩慢地撫摸,粗糙的拇指停留在她敏[gǎn]的中心。
他們唇舌交纏,相濡以沫,似乎再也分不開。他把她緊緊嵌入自己的懷抱之中。
越過這些年,他們第一次離對方這麼近。
方竹隻覺得還不夠,她還想再近一點,便稍稍仰起了上身,這樣整顆心都是能給他的。
可是何之軒停住了,他輕輕抽出自己的手,打橫抱起她,回到房間裏放她到床上替她拉好被子,說:“以後別睡沙發,要是感冒了,傷口好得更慢。”
方竹坐在床上,仰頭看何之軒。他一夜沒睡的樣子,眼睛裏有血絲,可頭發很服帖,整個人很整潔。剛才的激情似乎沒有帶給他任何影響。
這令她感覺麵頰發熱而且難堪。他剛才這樣撫摸過她,轉頭就及時抽身,她卻把這副情態擺在麵孔上,無端端就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