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很有興趣地望著他道:“你要進京麵聖了?”
展昭道:“進京,麵聖是希仁公他們的事。”
陳琳笑道:“你可是李妃的義子啊,跟天子也算沾親帶故了。”
展昭擺了擺手,輕鬆地道:“天子才不會認我這種親戚呢!他隻要能和我義母相認就行了。”
陳琳想了想,道:“這麼說,李妃說的,包大人都相信了?”
展昭道:“這樣的事關係重大,一般的朝廷官員都會寧可信其有,何況希仁公又是那麼認真的人。再說,我義母那枚先皇賞賜的金丸也是證據。”
陳琳道:“不錯,至少可以證明她的確是先皇的嬪妃,但是和天子的親緣……”
展昭猛然道:“對了,涇王可以作證的事,我義母也提過了。”
陳琳點頭道:“那就好。有涇王趙元儼從旁協助,成功的機會就更大一些。”
展昭道:“不過……希仁公出京之前就得到消息,說涇王已經患了重病,恐怕不起。”
陳琳怔了怔,才道:“那怎麼會?涇王的年齡並不很大啊?”
展昭歎道:“希仁公說,也是因為劉太後唯恐涇王和天子聯手,對她不利,因此多方排擠。涇王無法獲得實權,眼看朝政敗壞,憂鬱成疾。”
陳琳道:“那你們可要盡快回京!涇王這條線一斷,你們就再沒有一個人證了!”
展昭道:“希仁公和我義母也是這麼說。所以定了三日之後,我就陪他們回去,也好沿途保護。”
陳琳突然微笑道:“恐怕不止是沿途保護,你這次進京,是包大人的意思吧?”
展昭奇道:“咦?你怎麼猜到的?”
陳琳道:“你這樣優秀正直的年輕人,本來也不該一味混跡江湖。包大人既然是你的朋友,豈肯不替你打算,搏個出身麼?”
展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又習慣地撓了撓頭,道:“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像我這種人,在江湖中還自在些,卻哪裏是當官的材料!”
陳琳道:“那你覺得當官的應該什麼樣?都像那陳州知州一樣麼?”
展昭道:“其實那知州也未必天生就是那個樣子。你不是也說過,人在官場,就會變得特別快?”
陳琳笑道:“你還記得!”
展昭望著他道:“你說的話,我哪句不記得?”
陳琳咳嗽一聲,道:“我隻希望,你就算入了官場,也不要改變。”
展昭向他凝視著,目光中漸漸流露出溫和的笑意,然後緩緩道:“你放心,我不會的。”
陳琳轉開了臉,輕聲道:“我放心。”
展昭卻突然道:“你放心?隻是因為希仁公答應幫助我義母,又勸我出仕,你就放心了?那你的事呢?”
陳琳道:“我有什麼事?”
展昭道:“當年狸貓換太子一案,我義母固然被劉妃陷害,受了二十多年的苦,難道你、還有寇珠就不是受害者?我義母也隻知道秦鳳和餘忠救助過她,可是你們……”
陳琳慢慢點了點頭,道:“寇珠……她確是死得冤屈。如果有機會,請你向李妃說明她的功績。雖然人死成空,縱然加封也隻是個身後虛名,好歹不要讓人忘了她。”
展昭盯住了他,道:“你呢?”
陳琳道:“我什麼?”
展昭道:“你所做的事,就不想讓人知道?我義母、還有天子欠你的恩情,恐怕不比欠寇珠的要少。”
陳琳又微笑起來,看著展昭道:“但是我做這些事,並不是為了施恩。是我自己願意做的。”
展昭道:“能不能告訴我,你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