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軒一隻手扶著門,費力地蹲下身去撿,就在指尖快要碰到鑰匙環的時候,另一隻孔武有力的大手先他一步撿起了鑰匙,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被攔腰抱起。
夏鯤抱著輕飄飄的白子軒,心中不斷嘀咕:居然這麼輕!這家夥平常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啊?!背上的骨頭硌得我胳膊都疼,這也太瘦了吧?!
直接抱著白子軒越過車門放進座椅裏,然後從另一邊坐上駕駛座,一腳油門踩到底,伴隨著巨大的引擎轟鳴聲,法拉利如同離弦之箭疾馳而去。
白子軒痛苦地擰著眉,用拳頭頂著胃部,有氣無力地說:“你要幹嘛……”
夏鯤從後座勾過來一件長袖外套,扔在白子軒身上,沒好氣地說:“還能幹嘛!送你去醫院啊!你丫是不是傻?長著嘴就隻是用來吃飯的嗎?身體不舒服不知道說啊?要不是我英明神武發現你不對勁,沒準就出大事了!”
白子軒沒力氣和他爭論,聽著夏鯤罵罵咧咧的指責,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夏鯤急得滿頭大汗,他不知道白子軒哪裏不舒服,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焦灼,隻要看到白子軒難受心裏就像有一萬隻螞蟻在啃,恨不能立刻把全世界的醫生都找來給他會診。
夏鯤一路超速趕到醫院,沒有理睬白子軒軟綿綿的推拒,強行裹著外套把他抱起,朝著急診室飛奔而去。
“醫生!醫生!”剛進大廳夏鯤就扯著嗓子吼,白子軒頭疼地歎口氣,用外套把自己的臉遮了起來,真不想承認自己認識這個白癡。
值班的醫生聞聲跑出來,還以為有什麼重傷病人,趕緊引著夏鯤進了急診室,讓他把白子軒放到病床上,拿著聽診器在白子軒的肚子上探聽。
夏鯤喘息著站在一邊,緊張地等待醫生的宣判。
聽了一陣,醫生拿下聽診器,問白子軒:“你是不是有慢性胃炎?”
白子軒點了點頭。
“是不是吃了什麼辛辣刺激的食物?”
白子軒又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你明知道自己有胃病還不注意飲食,活該你胃疼。沒什麼大事,吃點藥就好了,以後注意飲食要清淡,一定不能吃辣,更不能吃涼。”說完就坐到一邊去寫病曆。
夏鯤還不放心,跟在醫生屁股後麵問:“醫生,他不用住院觀察一下嗎?你看他真的特別難受啊,光吃藥怎麼行呢?輸點液吧?要不打個針也行!”
醫生道:“沒事,他這是常年的老胃病,得慢慢調理,複發是很正常的。”
“啊?!常年的老胃病?!這麼嚴重!醫生你就治好他吧,用最好的藥!”
“這不是我想治就能治好的,畢竟已經很多年了,很難除根,隻能慢慢調理。”
“可是……”
白子軒聽著夏鯤的話感覺胃更疼,他實在聽不下去了,鼓足力氣喊:“夏鯤……”
夏鯤聽到白子軒的聲音,忙撲到他床前:“我在,怎麼了?哪裏不舒服?還是想要什麼?”
白子軒艱難地說:“安靜點……”
“哦……”夏鯤撓撓頭,重新回到醫生身邊,壓低聲音張牙舞爪地筆畫:“醫生!我強烈要求你踐行自己的職責好好給他看病!至少也要輸個液……”
白子軒聽著夏鯤斷斷續續傳來的的聲音,無奈地歎口氣,還是裝作不認識他比較好。
最終醫生架不住夏鯤的百般要挾,隻得給白子軒配了一瓶營養藥讓他輸液。
單人病房裏,吃過胃藥的白子軒感覺好多了,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閉目養神。
夏鯤坐在床旁的椅子上,仍是擔心不已,很想問問白子軒的胃還疼不疼,可又怕他已經睡著了,糾結得不知如何是好。
夏鯤低頭看看白子軒露在毛毯外麵插著輸液管的手,已經凍得發青了,這才恍然想起自己以前輸液的時候他媽媽總是讓他握一個熱水瓶暖手,現在雖然已經是五月末,但入夜後天氣還是很冷的,於是“咣”地站起身,推門出去了。
過了兩分鍾,夏鯤抱著一罐易拉罐的咖啡回來,白子軒聽到動靜,睜眼看他,他別扭地把臉扭到一邊,清了清嗓子說:“我一不小心把咖啡買成熱的了,你的手那麼涼,幫……幫我冰一下吧。”說完就把熱乎乎的咖啡罐塞進了白子軒輸著液的手心裏。
突如其來的溫暖讓白子軒心裏泛起了小小的波瀾,他的眼神依舊淡漠,但看著夏鯤的臉似乎也沒那麼蠢了。
白子軒想,雖然這男人腦子是傻了點,但心眼不壞,如果陸書桃跟了他應該會幸福的。
白子軒看夏鯤一副別別扭扭的樣子,說:“你走吧,我自己可以。”
夏鯤一愣,說:“我……我才不走,反正也沒別的事,況且……那啥……這間病房裏的wifi特別好用,我想在這兒蹭會兒網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