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盆子,你快出來,姐姐有話問你。”
話音兒剛落,一個嬰孩拳頭大小珍珠就砸到她腦門兒上,聚寶盆憤憤道:“我做你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都夠了,你不知羞!”
“好了好了,別鬧別扭了,我問你一件事。”
聚寶盆哼了一聲:“什麼事?”
“我昨天做了一個夢,一個怪和尚說你是妖物,帶著你我要倒大黴,要我把你給他哩。”
“呸!什麼臭禿驢也敢辱我。我乃天地靈寶,不是大福分的人不是大機緣等閑不現身,他沒得嚼蛆!”
“可是……可是他說的有鼻子有眼啊,什麼我夫君以後會大禍臨頭然後我也被砍頭,說的人心裏怪怕的。”
“你也就這點膽量?實話與你說,你家那個夫君巧取豪奪,魚肉鄉裏,又幹下不少錯事,將來是要不得好死的。但是不知道他得了哪個高人相助,把你娶來,又不破你身,是借你的福分改命呢!”
扇兒愣住了。
聚寶盆繼續得意洋洋道:“那個什麼破禿驢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你有了我,自有福德庇體,天大的災難,也輕輕兒擦衣服邊兒去了。這番你丈夫回來,必定有高升,然後就越發張狂起來;又有一眾狐朋狗友幫襯,金銀像泥土一般化去。他本身就不是什麼大富之家,哪裏經著這樣折騰?又被有心人看上,訛詐劫殺,少不得一場空。”
扇兒怒了:“這些你都知道,怎麼不早告訴我?我也好有個防備!”
聚寶盆安靜了一會兒,語氣漸弱:“又……又不是什麼大事,一時忘記了嘛。再,再說了,你有我,金銀之物算作什麼?要重振家事,倒也容易。”
扇兒問:“這裏的金銀再多,也有用盡的時候。那時候我怎麼辦?”
“沒見識的女人,天下寶物皆在你手,去了還會回來,哪裏有個盡的時候?即使……也罷,用不著想那麼遠。我去睡覺了。”
扇兒慢慢躺了下來,隨手拿起一個翡翠鐲子對著看其光澤,一臉平穩。看了一會兒,又隨手摸出個物件來,卻是一隻極為和潤的羊脂玉簪子,一看都價值不菲。
這個寶藏一旦被人發現,會引起怎樣的狂熱和災難,她心裏有數,又有些寂寥。
呆了這麼久,她也知道越朝是一個被李氏皇族統治了兩百年的大國,和曆史的規律一樣,已經腐爛得岌岌可危了。
朱門酒肉臭,路有餓死骨。除了京城和幾個大縣城,全國大部分百姓都生活在極度的困苦中,貪汙**,天災**,國內□頻繁,邊境敵國虎視眈眈,越朝就像一個即將風化的僵屍,依然在醉生夢死,跳著死的舞蹈。
扇兒猛地坐起身來,暗自做了一個決定。
吳府裏的人都覺得奇怪,自打大娘從庵裏回來後,整個人就有些消極了。她專門騰出一間房裏放上佛龕,整日在裏麵念念有詞,等閑不出來。
不過大家沒奇怪多久,注意力就被轉移到另一件事上去了。吳致遠從京裏回來後,滿麵紅光,這次他進京大有收獲,不僅沒有獲罪,還抱上了京中宋太尉這一個粗大腿,連知縣知州都來慶賀。
吳府如此榮耀,那些原來捧臀嗬屁的一幹子人出現得越發勤快了。扇兒身為主婦,不好天天在屋裏,也出來酬客,一時間門客絡繹不絕。
吳致遠見宅內清平無事,十分滿意,對扇兒道:“辛苦你了,我不在,你很是瘦了點,怕是想我?”
扇兒靜靜看著他,道:“收起你這樣子罷,我算是看透你了。”
吳致遠哪裏知曉扇兒已經得知一些事,哈哈一笑,以為自己離開久了扇兒鬧別扭,哄她道:“好娘子,你別生氣,我瞧著你穿戴也太素淨了些,明日要工匠和裁縫和你打些首飾,做些衣服,你隻管揀心愛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