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虛鼠不答,嘴角翹起一個微妙的弧度。小南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便重新坐下悶悶道:“好吧,我是心情不好,總覺得什麼好事都被她一個人占盡了。那長希之前可是我先發現鑒別出來的,也不知她吃錯了什麼藥,現在成了母的,叫我怎麼下手?”
若虛鼠打趣她道:“你們不是沒有性別麼?公的母的又有什麼要緊。”
小南白眼翻得比什麼都白:“你不也沒有嗎?照你現在這德行去和那長希合身試試?好個嬌花弱柳般的美人,個頭還沒她高呢,誰強誰啊。”
若虛鼠道:“早不做那勾當了。跟隨神君之前,我何曾沒有過眾多孌童美妾來著?後來得了道,這些就看得淡起來,再無興趣。”
小南笑道:“所以我才可憐你們這樣的呢,做個神仙都沒什麼樂趣。倘若她當初應的是咱家那位的劫,早就痛享天下極樂之事了,哪裏像現在這樣苦哈哈的。難得看中個男人又隻能看不能吃,好好的健全女人搞得和出家人一樣。”
若虛鼠道:“不見得她消受得了。個人有個人的緣分,蜜糖砒霜,誰辨彼此。”
“道不同,不相為謀。”
若虛鼠忽的跳下房頂去,小南伸頭一看,見是扇兒出房間了,眯了眯眼睛又繼續躺下曬太陽。
沈垣真的變得很虛弱,不一會兒便睡著了。扇兒輕手輕腳地安頓好他,才出房間就見若虛鼠垂手侯在那兒。
“都準備好了麼?”
“三天後可以送沈公子走了。”
“你進去看看他,我覺得他身體狀況有些不樂觀,去確定一下三天後傳送安不安全。”
“是,夫人。”
好在扇兒出去這段時間衛所也沒出大事,所以她也無需收拾什麼爛攤子,可以專心陪在沈垣身邊,惜時如金地渡過這一點珍貴的時光。
“你去那邊後打算做什麼?”扇兒問。
“繼續曆練,追求大道。如果你能回家的話,打算做些什麼?”沈垣道。
扇兒想了想:“要好好學習,考上大學。”
“你們那裏女子也需讀書嗎?”
扇兒苦笑:“我們那裏都是把女人當男人使,把男人不當人使的。不考上一個好大學,以後找工作也不順利,再說我還要養老媽呢,現實很殘酷的。”
“不嫁人?”
“婚還是得結的,不過那對於我來說很難……我條件太差了。再說很多男人嬌嬌嫩嫩的,還沒我有陽剛之氣呢。”
沈垣笑了,道:“你知道嗎,像我這樣的人,下一步萬分艱險,不是得道,便是灰飛煙滅。”
扇兒噤住了,半天道:“不要說這樣可怕的事。你一定會得道的,一定……”
沈垣搖搖頭:“自古以來修仙者如過江之卿,最終得大道者能有幾個。況且一旦得道,便會忘卻所有前塵之事,與天地契合,萬物靈融,化作千風行於四宇之內,和灰飛煙滅又有什麼本質區別?那時天地四海有我又無我,我還是不是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扇兒心沉得厲害,麵上故作笑容道:“你就是你,無論變作什麼樣子都是你,我應該也能認得出來吧。”
沈垣道:“若是僥幸得道,我必定回來尋你,隻是你一定要認出我來。”
扇兒驚道:“可是……你不是說得道後就忘卻一切事情,與所有一切都合為一體了嗎……到時候你怎麼來找我?”
沈垣笑道:“合為一體,亦可化出種種幻象,人形又何妨?便是你們那世界,若得機緣,我也能去得。”
扇兒張大嘴半天說不出話,眼中漸漸燃起神采:“你不會忘記我,會來找我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