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茗道:“老夫人這幾日留在園子裏罷,也好讓我們略盡孝心。”
蘇氏一直不死心,希望扇兒能夠生下孩子,怎好打擾小夫妻難得的團圓?忙搖手道:“還是不了,那邊府裏我也放不下,一堆的事哩,待當天在過來也是一樣,又不遠。”
蘇氏喝過幾杯酒後就眉開眼笑地離去了,扇兒正挽起袖子要啃鴨頭,衛茗道:“坐好點,有兄弟上來給你磕頭。”
扇兒疑惑道:“幹嘛?”
衛茗還未回答,一個看起來就滿臉風霜的四十多歲軍爺走到席前,二話不說撲通就給扇兒磕了幾個響頭。
扇兒忙派人扶起他,那人含淚道:“我們全家弟兄四個皆上陣殺敵,那日慘戰,兄弟幾個都中了埋伏命懸一線,大夫都說救不得了的,還是侯爺把自己的藥給了我們,那神丹妙藥才留下咱們四條賤命來。在那之後侯爺遇險,險些就熬不過去了。我們要感恩侯爺,侯爺說他的幾條命都是夫人的藥救的,要謝也得謝夫人,我便代弟兄幾個給夫人磕頭。”
扇兒這才想起金血丹那茬事,忙道:“你們保家衛國,該感激的是我才對,誰不是仰仗你們才能安心過日子呢?還不快起來,難道非要我給你回禮麼?”
那軍爺不依,結結實實又磕過幾個頭後才爬起來,旁邊兩個小廝抬上一大箱子沉甸甸不知是什麼的東西,他笑道:“咱們山裏人家沒什麼孝敬侯爺和侯夫人的,好在我們那嘎盛產參,家裏親戚好友也多是采參好手。我與母親寫信說了這事後,她揀了一箱子又大又好的來。夫人千萬勿要推辭,這些都是沒本錢的東西,隻賣個辛苦罷了,都是一片心意。”
扇兒笑道:“那就多謝你了。”說罷低聲吩咐了紅鸞幾句,紅鸞帶著那兩個小廝把參抬到庫房去了。
那軍爺見扇兒肯收禮,歡喜無限。衛茗賞了他幾碗酒喝,他喝過後便抹嘴下去了。
晚間,兩人在一間房裏歇了。扇兒睡在床上,衛茗胡亂摟了幾條被子在窗下的塌兒上躺著了,兩人說了些趣聞之事,後談到以後的歸宿起來。
“有中意的人?若是有,我求皇上為你賜婚,咱們好離好散。”
扇兒翻了個身,鬱悶道:“別提了,八字還沒一撇呢。怎麼,你有可心的老婆啦?”
衛茗笑了兩聲:“我不喜歡女人。”似乎預感到扇兒會想歪一樣,他又補充道:“你別又動那歪腦筋,我隻是不喜歡女人而已,不好男人那口。”
扇兒嘖嘖兩聲:“你這是大不孝啊,絕後了怎麼辦?”
衛茗道:“你若暫時不想和離,去領養一個便是,無聊的時候也有個孩子玩。”
扇兒啐道:“你當孩子是拿來玩的?我領他十個八個回來,等你死了專門搶遺產,鬧得你死不瞑目。”
衛茗道:“人死就死了,哪裏有那麼多煩惱,隨他們鬧去,我眼不見為淨。說起來,我當初娶你還道虧了,不想也有這般便利。”
扇兒笑道:“我記得清清楚楚,你是請我來下雨的。”還有刷副本助攻吧……
衛茗笑道:“我也奇怪,後來忙著打仗,也沒時間去做些艱苦詭異之事了,白放著你在家裏長膘。”
“靠!”
衛茗回來沒幾天,園子裏的金英花兒都開了,山下的千戶們送了幾十簍極肥大的螃蟹來給侯爺和侯夫人賞花助興,扇兒賞過來人後,便吩咐廚子收拾了,預備著在金英華旁的長廊上擺酒吃。
又因想起上一次吃螃蟹的事,扇兒叫了吳致遠來,還叫他一並帶上姨娘們和哥兒姐兒。吳致遠自然高興,欣然攜家眷來了。
宋姨娘自是不必說,坐在扇兒右手第一位,和扇兒不斷親熱地說話。付彩環排第二,她在她爹教訓下學乖了不少,在扇兒麵前也是和和氣氣的,隻有蔡姨娘一臉死氣沉沉之色,仿佛不太稱心。她雖沒有以前得寵,日子倒也過得不壞,純粹是時常和付彩環鬧得心下不快罷了,對扇兒漠然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