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1 / 3)

不起你,也對不起沈垣……”

“別想他了,他若是真有心來接你早就來了。我之前和你說過,神可以打破時間的限製。你在那個世界早就灰飛煙滅,但是他依然沒有出現,說明了什麼你自己心裏有數。”

扇兒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手腳冰冷,聲音和見了鬼一樣:“你……你是彭梓還是小盆子?”

“你說呢?”彭梓坐起身來,卡擦扭動了一會兒骨頭,沉默地把背影留給扇兒:“真沒想到事情發展成這樣了。”

扇兒舌頭直打結:“你你……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蘇醒的?”

“我一直都在,隻是不能說話而已。”盆子道:“這個叫彭梓的人是我在此境界的世劫幻象,算是我本體的一部分。我打開鏡花水月後神力大損,到現在方能控製一會兒身體。”

扇兒臉紅得發燙:“那……那些你都看到了……”

“全部都看到了。”盆子的聲音有點不自然,又有些故作出的鎮定:“那時是我不對,沒有料到你的心魔遠遠比看上去的厲害,竟然吞噬掉了你和我之間聯係的神印,萬不得已隻能帶你來此。神印是萬物羈絆的一種,所以和其他印記一樣,必須要在這個世界崩壞前彌補過來,不然你我都得完蛋。如今你懷了身孕,倒是一件好事,那個孩子可以創造出新的神印。”盆子把手覆在扇兒腹部上:“不知道他會是一介凡人,還是半神呢?”

扇兒半晌才消化那巨大的信息量:“如今我需要做的,除了養胎之外,還有什麼?”

盆子道:“從心魔的襲擊下爬起來,最終戰勝它。”

扇兒點點頭,借著月光死死盯著盆子的臉道:“原來你完全體形態是這個樣子,我一定要記下來,等咱們出去後借此笑話你那小不點的模樣。”

盆子避開她的目光,道:“我說過,皮囊都是虛幻。人最難看清的是人心,無論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哪一天你參透其中奧義,你的劫難也完了。記住,生下我們的孩子,奪回神印,然後回去。”

扇兒聽到“我們的孩子”這句話,不由得心頭一動。她坐起身來抱住盆子,輕輕在他額頭上落下羽毛般輕盈的一個吻。

盆子沒有任何動靜,他仿佛入定了一般,閉眼沉默著。扇兒覺得很冷,便重新鑽入被窩把自己蓋的嚴嚴實實,隻留一雙眼睛看著盆子。盆子在月光下的身影很有神格,扇兒默默禱告了一番後又閉上眼,當她再睜開眼時,彭梓已經俯□來吻她,她也回吻著彭梓。熱烈的火順著藤蔓一路燃燒到兩人的身上去,窗外樹枝上花墜落在地的聲音輕得像蝴蝶翅膀之上的風聲,扇兒頓時明白,此刻他又是彭梓了。

如果說和沈垣之間的戀情是柏拉圖式的守候,那麼扇兒和彭梓的愛則是在人間煙火熏出的依賴和包容中漸漸發芽。每一夜的肢體交纏,借此確定彼此的存在,那痛楚與歡愉在背叛感中越發地深化,就好像末日來臨一般把心中積累的渴求和願望大聲喊出,請求萬神的審判。

如同一切婚後戀愛的人,扇兒在懷孕之後,和彭梓每日過著平淡又溫馨的生活。逛神廟,看日出,點煙花,吃雜拌兒糖,像是要把什麼空虛的東西彌補起來一樣,一起用點點滴滴填滿那之前來不及享受的時光。

唯有在這個時候,扇兒才真切地感覺自己是一個女人。她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希望有個陪伴在身邊的,喜歡的人,希望過著安穩的小日子,和夫君一起摸肚皮逗寶寶,做孩子的虎頭鞋。

扇兒把自己冰凍已久的心漸漸解凍了。她之前苦行僧一樣壓抑自己**的生活,一切都源於對愛和家庭的渴望以及不信任。她重新恢複了生機與健康,臉頰如同盛開的花,有時盆子重新附體回來,她都會故作不知吻得對方喘不過氣,私底下憋著一肚子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