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對夫婦,附近的婦人們沒有一個不暗自豔羨的。那秀才老爺人長得和神仙一樣好看,偏又不沾花惹草,把老婆疼得不像話。在他們家幫工的老媽子不止一次私下對外宣傳道,這夫妻倆成親快兩年了還和新婚一般,整日蜜裏調油的,每天早上,那秀才老爺還親自給妻子描眉,真個是嘖嘖嘖。
兩年的平靜生活讓原本被折磨得骨瘦如柴的扇兒長了些肉,臉色也恢複得不錯,人間煙火食多了,讓她看起來很像那種為了一把蔥和攤主吵半天的主兒。
“什麼?!就這麼一根破木頭簪子要五十文?你怎麼不去搶啊?”
“哎喲喂,秀才娘子,你家是那等米下鍋的?家裏幹淨院兒住著,還使喚著人,五十文算得了什麼嘛!不是我說,你買這簪子,秀才爺還不樂意呢!”
扇兒呸了一聲,見那婦人著實厲害不肯降價,便悻悻離開了。
童子衿除了坐館,時常也賣些書畫出去,他們家錢財上一向不愁的。不過扇兒下意識覺得應該要惜福,自己的日子若是過得太隨心所欲了,上天一個神經發了就會摧毀這一切,這來之不易的安穩,她舍不得。
回到家裏時候尚早,扇兒估摸著童子衿約要一個時辰才回來,便提著籃子親往廚下去了。做飯的老媽子告假,這幾天全是扇兒掌勺,今天該做什麼呢?算了,反正自己做的各種難吃的菜他好像都喜歡吃……嗯,就做個燉魚吧。
扇兒心中惦記那個漂亮的木簪子,手下分心,還沒把魚收拾利索就被刀切破了手指,鮮血流了一地。
扇兒見此場景頭一昏,整個人就要向後倒去,怎料想象中的噗通沒有出現,身子卻落在了熟悉的懷抱中。
“怎麼這麼不小心?”童子衿把扇兒打橫抱回房裏,把她受傷的指尖輕輕含住。
扇兒的臉霎時通紅:“別……別,有血,髒……”
“你的血怎麼會髒?”童子衿溫柔一笑,繼續輕輕舔舐著那傷口。
“我沒事。”扇兒支支吾吾道:“你突然消失,那幾個孩子嚇到了怎麼辦?快回去吧,又不是大事,別讓人發覺你很奇怪嘛。”
“沒關係。”童子衿替扇兒包紮好,笑眯眯道:“其實今天那幾個小少爺早逃出去玩了,我比平日早些回了家,剛才一直看著你做菜的模樣呢。”
“有什麼好看的,笨手笨腳。”
“不,很好看。”童子衿吻了吻扇兒的雙手:“看到你在廚下為我做羹湯的場景,我是怎麼也看不夠。不過以後還是不要再進廚房了,我怕你又來這麼一刀。”
扇兒大窘,道:“那老媽子好像家裏出了事,近期回來不了,我不做誰做呢。”
“我做就好。”
“別了,你還嫌你疼老婆的名聲傳的不夠遠啊。有話道,君子遠庖廚……”
“我不是君子。”童子衿壞壞一笑:“你知道我不是。”
雖然童子衿一再聲稱他之前並沒有和他人親近,但是扇兒一再表示不相信。他的技巧實在是太過於厲害,每次都讓扇兒衝上頂峰數回又跌落下來,簡直不能言語,那甜美到血腥的筷感衝擊著她的身體,讓她幾乎要忘卻一切。
嚴格來說扇兒隻有過兩個男人,衛茗那次,扇兒並沒有真的“吃掉”他,隻是像吸血鬼一樣留下幾個吻痕兼血痕罷了。所以能夠拿來與之對比的,隻有明神。
扇兒出於良心並不想在被童子衿抱的時候想起明神,但是她遏製不住。兩個人在抱她時截然不同的情感體驗令她一度處於深深困惑之中:是不是沒有愛,也照樣可以使得身體愉悅?靈與肉,到底有多契合?或者說,身為女人,隻要是被不討厭的人抱,都會產生類似愛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