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1 / 2)

摔倒。

滕峻無話可說,隻是很無語地挑了挑眉,額上布滿黑線,崔媽媽這是八點檔狗血劇看多了吧,他和林嘉顏無冤無仇的,他為什麼要推他,再說那可是崔熙的孩子,他不喜歡是真的,可他最多就是默默走開,眼不見心不煩,犯不著致人死地,他又不是吃飽了撐的閑得無聊。

“我問你話呢,你為什麼不回答?我們家崔熙和你坐的是同一輛車,他都傷成那個樣子了,你卻什麼事情都沒有,會不會是……”崔媽媽的腦洞越開越大,越想越離譜,已經上升到謀財害命的地步了。

“閉嘴!你在胡說什麼!”崔爸爸聽不下去了,出言喝止了崔媽媽。

就在這時候,急救室的大門突然開了,有兩個護士急匆匆地跑出來,一個直奔他們,連聲問道:“你們誰是林嘉顏的家屬,產夫早產了,發生羊水栓塞,可能有生命危險,實在不行的話,保大還是保小?”

“我們就是……”崔熙的父母沒空理會滕峻了,雙雙走到護士麵前。

另一個護士則是小跑進了辦公室,隔著半開半掩的門,滕峻都能聽到裏麵焦急的聲音,“徐醫生在不在?有緊急情況了,如果她沒有特別要緊的事,麻煩她趕緊下來,有個產夫發生羊水栓塞,很危險……”

需要徐青過來救急,看來林嘉顏的情況有點棘手了,不過崔熙的父母在商量什麼,半天拿不定主意,這有什麼好猶豫的,肯定要救大人,再說林嘉顏和崔熙也沒領證,他們沒資格決定林嘉顏的生死吧。

想到這裏,滕峻轉身對那個護士說:“產夫和他們家兒子沒有結婚,你不用再問了,直接救大人吧。”根據華國的法律,胎兒在出生前,生命權是不完整的,換句話說,在母體和胎兒同時遇到危險的時候,除非母體已經無可挽救,否則首先被放棄的,肯定是胎兒。

然而在實際生活中,卻會遇到一些很極端的情況,就是兩者都有救,但是救大人的難度遠遠超過了救孩子,一旦遵循了母體優先的原則,很可能出現孩子被放棄了,大人也沒救回來,惹出過不少醫療糾紛,所以醫院在遇到這種情況時,往往會征詢家人的意見。

當初,滕峻的祖父就是這樣,滕峻的父親滕岩出生時情況非常危急,大小隻能保一,要是照原則來,應該是救大人,但是產夫和家屬商量的結果是保孩子。滕岩出生後,操刀手術的醫生告訴他另一個父親,幸虧他們選了孩子,要是非要保大人,隻能兩個一起搭上。

“你確定?”小護士瞪大了眼睛,產夫生命垂危,早已失去了意識,他們無法征詢本人意見。就實際情況而言,救下孩子尚有一線可能,要救產夫的話,估計就是盡人事聽天命了,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出來征詢家人的意見。如果產夫和孩子的生父沒有結婚,那麼除了他本人的父母,其他人都無權做出選擇,他們隻能按照原則行事。

“婚姻記錄是聯網的,你馬上可以去查。”滕峻肯定地點了點頭。

小護士轉身就回去了,留下崔爸爸和崔媽媽麵麵相覷,滕峻冷冷看了他們一眼,沉聲道:“你們誰都沒有權利決定林嘉顏的生死。”

事實上,如果不是滕峻在場,崔爸爸和崔媽媽非要堅持保自己孫子,事後林嘉顏的親人追究責任,也追究不到他們身上,因為醫院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們做出的是當時情況下最合理的選擇。

倒是滕峻,他的堅持原則,反而有可能會帶來最糟糕的結果。

“峻峻,你怎麼在這裏?”徐青被同事請來救火的,不想卻在手術室外麵看到了滕峻,身上還有傷口包紮過的痕跡,不由有些驚訝。

“朋友出了點事。”滕峻輕描淡寫地解釋了句,“徐姨,你快進去吧,好像有點麻煩。”不管有多討厭林嘉顏,滕峻都希望他能活下來。

時間不等人,徐青沒空和滕峻多說,拍拍他的肩膀就進了手術室。

滕峻又看了崔熙的爸爸媽媽一眼,兩個人好像在討論,是去看崔熙,還是留在手術室門口等消息。崔爸爸的意思是留下,崔媽媽則是想去看望崔熙,兩人無法達成一致,說話的聲音就漸漸高了起來。

滕峻撇了撇嘴,什麼話也沒說,直接乘坐電梯去了樓上的產科。

仔細想想,和崔熙分手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聽爸爸私底下說,他爹地當年可是和他奶奶鬧得不可開交,他沒興趣重演類似的矛盾。

徐青的同事已經認識滕峻了,聽他說肚子不舒服,馬上讓他插隊做了檢查,檢查結果還行,說是今天車禍的撞擊,對胎兒沒有造成影響,但是醫生也提醒滕峻,他這段時間折騰得有點過了,營養不足、情緒焦慮,如果這些情況不能得到有效改善,會影響到胎兒以後的發育。

滕峻連連點頭再三向醫生保證,以後一定遵守醫囑,照顧好自己。

檢查完畢,滕峻到徐青辦公室的休息間躺了會兒,他躺下就睡著了,一直到徐青手術結束都沒醒,可是在睡夢中,他的眉頭也是皺著的。

徐青從醫多年,像林嘉顏這麼棘手的手術也沒做過幾次,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林嘉顏的命保了下來,至於孩子,雖然剖出來的時候還有氣兒,也被放進了保溫箱,但是能不能養活,徐青都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