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料,而且他現在已經不是肚子痛這麼簡單了,可以說是全身都痛,酸痛、脹痛、各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痛輪番襲來,毫無喘熄之機。
許是感同身受,滕岩此時的臉色也不好看,他都想勸滕峻,實在痛得受不了幹脆剖腹算了,反正徐青說過,家裏直接就能做手術的。
就在滕岩準備開口的時候,章景明阻止了他,“滕岩,你不要這樣,峻峻能堅持下去的,你不能連自己兒子都不信啊。”
章景明自己就是醫生,雖然不是產科的,可順產對大人小孩的好處,還是很清楚,再說滕峻現在產程順利,沒有必要去受兩種罪。
滕岩深深看他一眼,想要說點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沒說出來。
“學長,口渴,我要喝水,呼呼……”痛了將近三十個小時,滕峻的體力嚴重透支,嘴唇也有些幹裂、發白。
崔熙抱著滕峻無法起身,就用眼神向章景明和滕岩求助。
章景明趕緊衝了杯加了鹽的紅糖水來,本來打算喂給滕峻的,不料他半撐起身體,顫唞著手接過杯子,咕嚕咕嚕幾口就把一杯水喝光了。
“峻峻,還喝嗎?”章景明拿回杯子,輕聲問滕峻,還用濕紙巾給他擦了擦唇角的水跡。滕峻倒回崔熙懷裏,無力地搖了搖頭。
雖然已經洗過兩回澡,但滕峻身上的衣服再一次被汗水浸濕了,緊緊貼在劇烈起伏的肚子上,孩子的蠕動看得特別明顯。
滕峻覺得全身汗涔涔的,很不舒服,還想洗澡,但是章景明問過徐青以後,阻住了他。徐青說,滕峻痛了那麼久,宮口也開了七、八指,羊水隨時會破,他們沒做水中分娩的準備,要是洗澡時候羊水破了,搞不好會感染的,很不安全。聽了徐青的話,章景明就去浴室擰了張濕毛巾出來,給滕峻擦拭身上的汗水。
“爹地,還有多久才行,我好痛,呃……”此刻的陣痛密集而強勢,愈發令人難以忍受,滕峻痛得狠了,口中不住喚著滕岩,然而他的手緊緊掐住的,卻是崔熙緊握著他的手。
“滕峻,孩子就要出來了,你堅持住……”滕峻已經痛到這個份上,除非是生不下來,否則滕岩就是再心疼,也不會勸他剖腹,真要那樣的話,滕峻就得和他一樣,把兩種罪都遭一遍。
章景明在旁邊感歎,親生的就是親生的,滕峻痛得神智都不清楚了,唯一記得的,還是滕岩。
“呃,痛……學長,我痛啊……”陣痛的發作全無間隙,滕峻不停地扭動身體,無法壓抑地痛呼著,額上汗水直流。
滕岩心疼地直皺眉頭,他用胳膊肘碰了碰章景明,壓低聲音對他說:“叫你老婆過來看看,滕峻還有多久才能生?”
章景明領命,隨即叫來徐青。徐青給滕峻看了,宮口已經開了八指,隻是還沒破水,這樣下去不行,滕峻的體力耗不起。
“崔熙,你把峻峻扶起來,讓他再走走。”徐青果斷命令崔熙。
崔熙聞言,臉上露出不舍的神情,早先陣痛不那麼厲害的時候,滕峻走得都很辛苦,現在他痛了這麼久,還有力氣走嗎。
“崔熙,不要耽擱時間。”滕岩倒是不猶豫,他走到滕峻身邊,直接把他架了起來。崔熙生怕滕岩扶不穩,把滕峻的另一隻手緊緊拉住。
滕峻現在哪裏站得住,他全身的力量都靠崔熙支撐著,雙手緊緊扣住崔熙和滕岩的手,用力到指節發白、僵硬。
“你們不能就這麼站著,得讓峻峻走起來。”徐青低聲提醒。
滕峻的問題不光是羊水未破,還有宮口未開,不然直接人工破水也是行的,用不著滕峻這麼辛苦,他們看著也難受。
崔熙和滕岩對視一眼,下定決心,兩人拖著滕峻蹣跚地走了起來。
疼痛不停襲來,潮水似的排山倒海,全然不給滕峻喘熄的機會。
而更要命的是,隨著他的走動,孩子猛地向下一墜,幾乎要碾碎他的骨頭,滕峻咬緊下唇,無聲地嗚咽著。
勉強走了十分鍾,滕峻感覺身下一股暖流湧出,順著大腿流了下去。
刹那間,滕峻原本蒼白的臉色變得通紅,他知道這是破水了,可是這如同失禁般的情形,還是讓他覺得很尷尬。
其他人可沒空理會滕峻破碎的玻璃心,徐青忙著指揮崔熙,“崔熙,快把峻峻抱到產房去,他的羊水破了。”
崔熙立即打橫抱起滕峻,把他抱進臨時產房,放到改裝過的床上。
章景明和滕岩也跟了進去,雖然不知道能做什麼,可在旁邊看著也是好的,隻聽聲音不見人,才是最折磨的。
羊水一破,孩子的墜勢立馬加劇,滕峻痛得根本躺不住,在床上胡亂掙紮。崔熙怕他不小心傷到自己,連忙撲上去按住他,也就是他體力過人,換了其他人,兩個都製不住現在的滕峻。
“學長,啊……”滕峻不能動,隻覺痛苦更甚,含混不清發出低吼。
“滕峻,沒事的,你再忍忍,很快就好了。”看著這樣的滕峻,崔熙心痛到無以複加,眼角不知何時也溼潤了。
“你們兩個,別站著不動,幫忙把峻峻的腿分開。”徐青和助手都在忙著,見章景明和滕岩木頭似的杵在床尾,給他們找了點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