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切安好後略略放了心,回了隱叔的書信,又細細叮嚀了一會,轉身出了院落。

午後的陽光略刺眼,她揚起手擋了擋,看到院中樹下那個挺直的背影。

他的發呈現一種枯灰色,柔順地伏在肩頭上,身上一襲月白衣袍輕盈地隨著風緩緩飄著邊角,鳳然似是感覺到她的注視,轉過輪椅,看著她笑道:“過來。”

也許一切都是天意,服了碧璽丸與化了無憂蠱的她自身的血本身就已經成為療傷聖藥,當初抱著試試看的想法製了些藥丸,沒想鳳然果然有所好轉,幾日後終是醒了。隻是這身子要什麼時候才能完全複原,卻是一個不可知的進程。

林瀟容依言走過去,扶過他的輪椅,蹲下看著他撇嘴一笑,“感覺怎麼樣?”

鳳然極輕的“嗯”了一聲,由於藥效,他臉上的老年斑已褪去大半,膚質也逐漸恢複了彈性與光澤,隻草草一望,便覺得那臉頰容光四射,“容容,今天你要給我講什麼故事?”

“今天就和你講講唐僧的故事。”林瀟容起身推了輪椅,在院中延伸出的小路上行著,原本的鵝軟石小路如今已收拾地極為平坦,楚清在挪回大樹後又手腳麻利地砸了不少銀子在路旁建了長廊,其中纏著種種藤蔓,顯得格外清涼。

隨著微風,鳳然的長發揚起,混雜著藥草的香氣真撲林瀟容的鼻間,她抽了抽鼻子,接著道:“阿然,那個唐僧啊,他有一點特別值錢,哪邊呢,就是他的肉,咳咳,據說吃了他的肉會長生不老,所以有好多妖魔鬼怪想把他吃了。”

“長生不老很誘人啊。”鳳然已經學會做一個優秀的聽眾。

“對呢,就和我的血一樣,他的肉長生不老,那畢竟沒人見過不是,我的血才值錢呢 ̄阿然,你說以後我要是破產了沒錢了我能不能靠這個維生?”林瀟容手握拳頭一臉興奮道。

“容容,阿楚沒有和你說麼?”鳳然壓製著低低的笑音,“之所以能有用,除了你的血,還要阿楚的藥引,不然兩不相融,那是一點用都沒有,將來若是你想靠這個,我得勸你現在趕快把那小子抓來攢下足夠多的藥引。”

“唉,我忘了這事了,”林瀟容平心而起的豪情萬丈頓時熄了大半,“阿楚那小子滑溜得很,輕功學的尤其好,又善藥理,我要怎麼抓他呢?”

“要不容容,我告訴你?”鳳然不懷好意的勾起嘴角,陰測測道。

“好的。”林瀟容停了腳步蹲下,附耳上前聽著鳳然說的妙計,眸中笑意明顯,心內暗下決心。

某處,正暗自享受著悠閑生活,摟著一貌美女子,盯著她那被湖州人捧為花魁的臉蛋看了許久,不屑一顧道:“也不過如此嘛。”的楚清忽然打了個噴嚏。

而從遠處望去,那綠蔭陣陣下的一男一女,正是一幅絕美的畫,尤其是那女子清麗臉龐上明亮的笑容,更是那畫中最動人的一筆。

……

是夜,林瀟容梳洗打扮後準備就寢,忽聞一聲異動,來人毫不顧忌一般,用像是直直從房頂砸下來的大動靜,成功地吸引了林瀟容的一絲注意力。

她摸了摸鼻子,見怪不怪招呼來人,“來啦?我睡了。您輕便。”

來人撅起屁股伏在地上量著距離,選了個滿意的地方後見林瀟容沒什麼異議後目光一甩,見一團被子準確地被丟了下來。

元諾熟練地鋪了床鋪,脫了外袍鑽進被窩,以肘撐麵,盯著紅帳中的那抹俏麗的身影道:“可不可以下次和他距離遠點?”

“……”

“可不可以換個人照顧他?”

“……呼。”

“可不可以不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