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容明白,經過今日之事,她終是能放下一些東西了。
棺木中鋪設千年寒冰,一推開便散出一陣極陰冷的寒氣,見狀,林瀟容不由眉頭微擰,從現代醫學的角度上來說,怕是……
待冷氣散盡後,棺木中男子的臉龐顯現出來,清俊五官,隻是因長期冰凍,膚色蒼白中透露出隱隱的青,睫毛頭發上沾滿了冰渣。
她伸手撫過他的手臂,凝神探著脈,卻隻覺得一片僵硬。
果然……
對上夢七滿含期待的目光,她退了一步,“死人我救不了,屍體我也救不了。”
夢七的表情僵在臉上,難以置信問,“什麼?”
林瀟容深呼吸,再次答,“我救不了他,因為他已經死了。”
“啊啊啊!”聽清後的夢七仰頭長嘯,發絲豎起,雙眼猩紅,“你說什麼?!”
林瀟容將自己與她隔開,“我說,我是真救不了他了。”想起李辰軒,想起那幾次偶遇,想起他的溫潤,她也不免覺得心痛,隻是心再痛,也改不了他早已死去的事實。
電光火石間,思緒回到那日在大殿上她的所見,當日的他雖然傷重,但也不至於毫無醫治之法,除非……難道……?
她撐開了屏障隔絕了夢七後,一掌將棺木劈開,化去厚重的冰塊,掀開他心口的衣服查看,果然……
幾欲發瘋的夢七一次次向著屏障撞去,一次次被彈開,這時她忽然聽到有人對她吼了一句,“他是自殺的!”
她突然冷靜下來,腦中隻回蕩著那幾句話,自殺?自殺……怎麼可能……“不可能!他說他要陪我一輩子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你偽裝成我,陪在李辰睿身旁。”林瀟容緩緩說出推測,“李辰軒何等聰明,他應是早就察覺鳳家已為刀上魚肉,加上,發現你和李辰睿之前的聯係,他該是覺得自己已沒有能力再保護你,還不如痛快地放手,那日在殿上,他就應該已存了死意,被刺一刀後就自決心脈。”
“隻是他沒想到你出來救他,然,傷重之餘無法再蘇醒,隻能靜靜等待機體損耗死去。”
那一處非致命傷,那心脈異於常人的虧損,無不透露著當時這具身體的主人是多麼急切地想好下去,想活過來,想好好陪著愛人……然,世事無常,一步錯過,步步皆錯。
夢七已軟軟倒在地上,雙手捂臉重複著,“我不相信……”
林瀟容神色複雜地看著李辰軒,“是不是這樣,你自己最清楚。”心中感慨萬千,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在湧動,讓她也覺得眼角有些溫熱。
夢七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伏在李辰軒身上,一遍遍呼喚著他的名字,卻再也得不到回應。
林瀟容不願再見此場景,交代了暗月幾句就要轉身離去時,眼角餘光瞥到置於棺木裏層的一個紅色繈褓,她將繈褓打開,裏麵赫然是一個出聲不久的嬰兒。
她撫了撫嬰兒的小手,竟隱隱有些溫度,真是奇了,被凍在這棺中幾年,居然還有一線生機。隨即,抱著孩子匆匆離去。
……
一個月後,祿江城中出現了打抱不平三人組,領頭的是一個長相奇醜的公子,傳聞他還好男風,整日裏調♪戲東家小夥,西家小哥的。
偏偏這心腸熱得讓城中民眾瞠目結舌。
集市上,兩小販為了一條蹦出來的魚的歸屬問題而吵鬧不休的時候,醜公子來了,利索地拎著魚跑路了,後來跟過來的書生模樣的小白臉給兩小販相同的魚錢後追醜公子去了,最後一位麵皮白淨的奶油小生捏著鼻子惦著腳尖一臉嫌棄地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