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大,幾乎要把她肚子裏的孩子生生擠出來,她很想爭氣一點,英勇地吐他一口唾沫或者踢他一腳,但她不願意激怒他,除了忍受什麼也不敢做。她看了準備暴起的宛妤一眼後,積聚起力氣說:“我以為,活……活著……活著的我對你才更有價值。”
肚子上的力道在再次加重後終於慢慢放鬆了,肚子裏的孩子似乎也感覺到了不適,狠狠地蹬了她好幾腳,宛婷本能地挪動身體逃離,大口大口地喘熄。
那人見她如此又是一陣大笑,讚賞地說了句:“對了,就是這樣,要怕我們知道嗎?我最不喜歡逞英雄的人了。還有,我當然想要活著的你們,最好是你們能活到我安全離開,但這必須是建立在你們肯聽話的份上,而我不相信你們。”他笑著轉向宛妤,“因為你的身手,真讓我不放心啊。”他說著摸起了她的腳,用力一扭後,傳來“哢嚓”一聲脆響,將宛妤還綁著繩子的一隻腳生生扭折了。
聽著妹妹痛苦的慘叫,宛婷用力地閉上了眼睛,不敢去看宛妤此時的神色,懼怕和恐慌無邊無際地籠罩了她,在此之前,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會逃不出去,然而現在,她有些不確定了,因為對手遠比她們想象的要更狡猾,更殘酷!
“你如果碰她,我保證,你除了得到兩具屍體,什麼也得不到。”
在那人的手再度碰上宛婷的腿之前,她聽見宛妤咬牙切齒地說,“她有身孕,被你們這麼一折騰後本來就虛弱,如果你再斷了她的腿,你覺得,她還能活得成麼?她現在死了,我也絕不苟活,可能逃我是逃不出去,但是死我還是做得到的。信不信,隨便你們!”
“好樣的,就這樣你還敢威脅我!”智哥的聲音裏充滿了危險的味道,就在宛婷和宛妤都以為在劫難逃的時候,一個人站了出來。
“智哥,這兩丫頭性子都烈得很……要不,今天就算了?”站在那個男人身後,打進來後就一直沒說話的宛南平,這會兒終於戰戰兢兢地說話了。
“怎麼,心疼你兩個女兒了?”叫智哥的男人回過身去,冷冷地看著他。
“怎麼可能?”宛南平擦汗,“這兩個死丫頭跟我哪裏有半點情份,我隻是覺得,來日方長啊……這才剛開始呢,要是現在就把她們整得太厲害了,萬一那邊……”
不管宛南平懷有什麼目的,但也總算打消了智哥繼續淩虐她們的主意,臨走的時候,他似笑非笑地扔給他一支錄音筆:“很好,既然這樣,那這任務就交給你完成了,順便,也讓你們父女三個好好敘敘舊。”
他說完,很是囂張地大笑著帶著餘下的人都走了出去。
宛婷冷冷地看著宛南平,他仍是襯衣西褲的打扮,隻是神色比之她上回所見更顯得頹唐和猥瑣,這樣的男人說是她和宛妤的生父,到現在,她依然難以相信。
宛南平在兩姐妹冷如刀鋒的目光裏瑟縮了下,而後才挺了挺胸以教訓的口吻說道:“死丫頭再這樣看我還有什麼用?要是以前你那個死鬼娘老子能多少留一點點情麵,我會變成今天這樣?”
他還在怪謝悠然,還在跟她們講情麵,宛婷隻覺得無語,她很想狠狠地罵他一通,如果可以,揍得他滿地找牙她也一點不會手軟,但宛妤卻輕輕碰了碰她的腳,對著她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目光往自己的身後閃了閃。
宛婷驚醒,硬生生收回到口的惡言有些憤憤地開口:“所以你就要幫助別人挾持我們麼?”她說不出“你的女兒”這種話,至少,此時此刻,她還說不出,但是宛妤的意思很明顯是要她轉移走宛南平的注意力,所以她講完這一句就直接說,“把那東西拿來,做完你的事就滾,我想你看到我們也不是很舒服。”
宛南平朝她揚起手:“死丫頭!”
“你也要打我麼?”宛婷偏頭看著他。
宛南平嘴裏喋碟不休的:“就是這個死樣子,跟那個死老婆子是越來越像了,所以我才不喜歡姓謝的人……”
宛婷不理他,讓他將自己扶起來,盡可能地讓他背對著宛妤好方便她行動。
然而再多的拖延也是有限的,宛婷擔心地看了一眼妹妹,後者垂眸閉眼坐在那兒,臉色蒼白如紙,除了胳膊的點點動靜,麵上仍是冷淡安靜的模樣。
她收回視線,宛南平把錄音筆打開,在她麵前放了一張紙,上麵寥寥寫了幾句求饒的話,在宛婷看的時候,宛南平說:“畢竟你也是我女兒,我不想逼你,你受罪我也看著不好受是不是?”宛婷冷笑,他也不計較,又說,“所以你最好能說得淒慘一些,你也看到智哥的手段了,要是不過關,讓他親自來錄的話,你們兩個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宛婷沉默,像是聽進去了他的話,然而等將麵前的紙放下後,他抬頭看著宛南平,卻問:“他們給你什麼好處?讓你跟著他們做這樣的事情?”
宛南平的答案十分簡單有力:“錢。”
“……我也可以給你錢,還可以給你地位,勝過你現在……”
“啪!”宛婷的話還沒有講完,就被宛南平狠狠摜了一巴掌,這猝不及防的出手帶動了她脖子上的傷勢,疼得她幾乎閉過氣去。
“你覺得現在挑撥我這些,我會信你嗎?!這一巴掌是為你那兩百塊錢。死丫頭,認賊作父,當我不知道你從來就沒有一天看得起我過?!你現在求我啊,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