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2 / 2)

把宛妤推下坡後,雖說她開槍示警,吸引了追兵們的注意力,但也讓他們徹底放棄了那個藏身的巢穴,被綁上摩托車帶到近山腳的地方,然後他們藏進了下麵一輛運豬車裏。

臭轟轟的車箱,幾乎將她熏暈過去,而這還不是最難愛的,最難受的是,肚子上的疼痛加劇,有什麼東西不以她意願地不斷往下流出來,一點點泄盡了她努力積聚起來的勇氣和力氣,哪怕是再沒有經驗,她也知道,她的孩子危險了。

可她什麼也不能做,她隻能這麼挨著,心裏懷著那一點點希望,等待著自救或者被救的機會。

難熬的時間終於結束,宛婷被拖下車的時候感覺自己真是死去又活過來一回,她伏在路邊嘔了個天翻地覆,還沒有整理好自己,就被蒙頭蒙臉地蓋上麻布,徑直帶往了下一個地方。

這一次,她聽到了汽船嗡嗡的鳴笛聲,還有流水啪啪拍打在岸礁上的聲音,身下晃晃蕩蕩的感覺,讓她猜測,他們應該已經上船了。

不知道宛妤有沒有及時趕回去找到宛妤,不知道他們來不來得及救出自己——這一次若被帶走,隻怕想要回來就很困難了,而那時候,她的結局除了被折辱而死,不會有其他更好的出路。

要不要想辦法跳水呢?雖然在全身被縛的情形下跳水逃生無異於自殺,但至少淹死的痛苦肯定要比死在這些人手裏舒服得多。

唉,難受得幾乎要暈過去的宛婷姑娘已經忘了,憑她現在這模樣,就算是想要跳水,其難度也不是一般高的。

不過也不需要跳水吧,她模模糊糊地想,隻需要就這麼將她丟在這裏,她覺得,她也已是命不久矣。㊣思㊣兔㊣網㊣

她連動動手指頭的力氣都快要沒有了,聽覺和感覺都慢慢變得遲鈍,她好像陷在很黑很黑的一片暗地裏,又冷又餓又痛,負能量滿得她無法忍受。

她一遍又一遍地請求宋仁軒來救她,還有他們的孩子:“孩子要離開我們了呀,宋仁軒,為什麼你還不來?”

為什麼他還不來?

在她終於不想再等下去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在她耳邊喊她的名字:“宛婷,謝宛婷。”

那聲音,熟悉而陌生,遙遠而不真切,她聽得到,卻無法作出一點點回應。

那人還在問她:“宛妤呢?你知道宛妤在哪裏嗎?”

宛妤呢?她問自己,宛妤在哪裏呢?她努力地想,努力地想,在覺得自己就要想起來的時候,一陣銳痛襲來,似乎有人猛地一腳踢在她的肚子上,一腳一腳又一腳,驚恐和絕望大於疼痛,再也想不起剛剛問自己的人,還有問自己的問題,她瘋狂地嘶吼,求饒,咒罵,然而就如被噩夢扼緊了喉嚨,她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在噩夢裏浮浮沉沉,宛婷再次醒來的時候,好似被毒打了一輪又一輪,下半截身體有種麻木的鈍痛,宛如被撕裂了又強行逢合起來的感覺。

她倏地睜開眼睛,手不自覺地往肚子上摸去,束縛被解的欣喜尚未傳達到腦子裏,她先被自己平板的肚子驚得差點跳起來——然而卻沒成功,一隻手溫柔地扶住了她的身體,然後她看到了一個狼狽無狀的宋仁軒,頭發亂蓬蓬,胡子拉茬茬的,臉貼著她的臉,喜極而泣地說:“臭寶,你終於醒了。”

“宋仁軒,”她無助地望著他,想要笑他的不成樣子,但身體的感覺卻在提醒著她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她喃喃地問,“我們的孩子……”

宋仁軒握牢了她的手,說:“孩子很好,宛婷,你覺得還有哪裏不舒服麼?”

“不。”他在騙她,孩子出事了!宋仁軒並不擅長騙人,所以宛婷讀懂了他眼裏的哀傷,她微弱地吟呻,終於支撐不住又倒回了床上,她用力地閉上眼睛,期望這可怕的事實真的隻是她噩夢一場,等再醒來,孩子還好好地在她的肚子裏,她還是那個沒心沒肺吃了睡睡了吃的幸福媽媽。

她的孩子,已經七個多月的孩子,上回做產檢的時候醫生還說孩子發育得很好,她還給她拍了一張照片,那裏麵的孩子雖隻是個模糊的影子,但是形神已備,甚至臉上還隱隱帶著她所不了解的溫暖的笑意。

病房的門被推開,有很多人聞訊趕了進來,然而宛婷在他們在開口之前,再次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睡夢當中,宛婷聽到了很多聲音,謝悠然好似每隔一段時間就在勸宋仁軒:“你也該去休息一下了,不要宛婷醒來看到你倒下了,她會更加擔心。”

“不。”宋仁軒固執地回答。

宛婷幾乎能想象得出他抿著嘴冷著臉孔坐在那裏的樣子,這讓宛婷想起那一年,宋仁軒給她買了一套她最喜歡的“執事者”典藏版當她的生日禮物,她卻偷偷地告訴他說:“宋仁軒我跟你講哦,我和鄧暉在一起了。”

宋仁軒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雖說他還是衝她禮貌地表示了恭喜,但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路過宋仁軒的房間,透過半開的門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