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想到忠順王現在的妻管嚴生活,馮紫英就覺得背上有涼意襲來。

忠順王妃林熙是賈璉的表妹,雖說司徒芮後院一直都隻有她一個女人,但在外麵的時候他偶爾也會逢場作戲一番。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就被王妃牢牢的攥在了手心裏。而仔細想想,林熙的禦夫術越來越厲害的時候,不正是賈璉在揚州任職和林家走得很近的時候麼。

作為一個紈絝,馮紫英對他眠花宿柳的生活可是很滿意,要是他的妻子也學到了林王妃的那一手禦夫術,他還能像現在一樣愉快的生活麼?

馮紫英一下就端正了態度,賈璉對此雖然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多想。雖說他們都是勳貴之後但卻不是一個係統,今後在朝堂上也不會有太多接觸甚至可以說是敵對。

馮紫英他們不在乎,他賈璉可不想在司徒淵那裏留下一個文武勾結的印象。不過他也知道,今日馮紫英幾人宴請他除了是他們家裏的主意外,其間必然還有司徒淵的暗示。

所以說嘛,司徒淵對於手下人從來都是利用殆盡,哪可能會那麼好心的讓他休假那麼久。就算沒有賈政的事,這位爺必然也會利用其他事給勳貴之後們找點麻煩。

這麼說來,他這位二叔還真是倒黴。不過,他一點都不同情他就是了。

參加了這次宴請之後,賈璉的社交就又頻繁起來。對於司徒淵用他轉移目光的做法他淡定的接受,並且積極的配合。對此司徒淵很是滿意,沒見他讓皇後張芳以表妹懷孕的名義賜給了榮侯府不少東西麼。

忙碌了好幾日後,賈璉終於正式走馬上任。

作為吏部的第三把手,賈璉上麵隻有吏部尚書和吏部左侍郎。這兩位一位出身書香世家,一位來自寒門,對於賈璉這個勳貴之後自然不會有太熱情。即便他頂著狀元之名又在揚州任職好幾年,想要徹底被清流接受也不是那麼容易。

早就在翰林院經曆過一遭的賈璉對此很淡定,他所要做的不過是盡快熟悉自己的工作,然後上手。這日將手上的公文處理完,起身到吏部所屬的院子走動下活動身體的賈璉碰上了已經有將近十年未曾見麵的曾經同為司徒芮伴讀的尚清。

在賈璉還沒想好是否要招呼他時,尚清先看到了他。他微笑著對賈璉行禮:“賈大人好。”

賈璉黝黑的桃花眼複雜的看著他,最後才頷首回道:“你好。”猶豫了一會兒才又開口問道,“什麼時候來京城的?”

“賈大人還在揚州任職的時候下官參加了科舉,為二甲進士出身,然後就被分到吏部來做筆帖式,現在是文選司郎中。”尚清不亢不卑的說,與曾經的那個昂著頭看人的他完全不同。

歎息一聲,賈璉沒再繼續和他交談,就此離開院子。他都變了,尚清又怎麼可能不變。尚文傑犯了那樣的事他還能在六部之首的吏部出仕,就足以說明尚清必定在私底下做了什麼。回想起當初他離京時司徒芮與他說的話,他又還有什麼不明白。

想來尚清和他一樣,在司徒淵還沒被立為太子之時,就已經選擇了他罷。

日子就這樣慢慢過去,即便是有一個在禮部做小吏的兒子,賈政也徹底被眾人給忘在了腦後。王子騰對於這個妹夫已經徹底失望,絲毫不能幫襯他就算了,還老是給他拖後腿。再加上另一個妹子和王家的聯係越來越少,他就更沒有心思管了。

王家雖然祖上是管海外貢品的,但這個職位在王家老祖宗不在後就沒在王家手上了。即便在那段時間王家撈了不少,但之後王家也沒出一個善於經營的人,倒是王子勝王仁這樣的紈絝有不少。

這王家的家產自然一直處於縮水階段,而到了王子騰這一代這財產就更少,再加上王子騰並不是繼承爵位的嫡長子,這能分到的財產就更少。而他想要官路享通自然離不開金錢的支持,最終這主意就打到了被嫁到薛家的妹子身上。

當初薛王氏會被王家家主嫁去薛家就是為了薛家的大筆聘禮,而後薛家自然就跟著王家一起站在了太子身後。可這薛訊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會在那個時候放棄皇商資格,從薛家八房中分了出來!

後來王子騰才知道了薛訊的精明,隻是這個時候薛家已經在慢慢和王家疏遠。那時候他還未曾察覺,畢竟薛家送來的節禮和年禮都未曾減少,直到此次薛蟠成親卻未給王家送上帖子,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王家與薛家的姻親關係,已經差不多到了名存實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