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王家對女兒的教養有問題,明明是大家小姐卻大字不識幾個,這寫字也是問題多多。所以那王子騰才沒能發現薛王氏給他的信都是被調過包的,誰讓薛王氏從來都是讓人代筆。
“他的一家子是一家子,我的一家子就不是一家子了?”薛王氏恨聲說道,“蟠兒這剛剛新婚,還要準備來年的春闈,寶釵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再加上改換門庭等諸多事,家裏花銀子的地方還少了嗎?我這好二個還真是獅子大開口,他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吧?”
王嬤嬤可不想再聽薛王氏繼續抱怨,直接開口轉移話題:“太太,那這事兒您打算怎麼辦,要不要和老爺說?”
“這事兒自是不能瞞著老爺。”想了一會兒,薛王氏拿起桌上的信紙起身就往門外走去。
她知道自己腦子不怎麼好,之前不聽老爺的一直和王家走禮就算了,每年也就差不多五六千兩的花銷,這二十萬可不是個小數字,靠她自己可拿不出來。當初她嫁到薛家來,王家隻給她置辦了總共兩萬兩的嫁妝。她清楚的知道,當初薛家送到王家的聘禮,不說其他,光是壓箱底銀子就是十萬。
之前不覺得,現在仔細這麼一想,其實王家不就是賣女兒麼。同樣是王家的嫡女,姐姐就被嫁到榮國府去,雖說不是當家夫人卻也是官宦人家,她呢,嫁的是皇商,嫁妝還沒姐姐多。
王夫人的嫁妝可也是用薛家的聘禮銀子置辦的!
王嬤嬤看著氣憤遠去的薛王氏眼裏閃過得色,接著急忙追了上去。薛王氏是她一手帶大的,是什麼性子她會不清楚?
麵對生氣而來的薛王氏薛訊而冷靜,這封王子騰的信他是看過之後才又封上交給薛王氏的,王嬤嬤那邊也是得了他的通知邊鼓才敲得那麼好。他早就想跟王家徹底拉清關係,受王家教育長大的薛王氏卻對王家很看重,再加上那怎麼也是薛蟠和薛寶釵的外家,是以他才放任了這麼久,現在終於到收線的時候,還得真正感謝王子騰。
看不起他們薛家是商戶麼?王子騰到現在還不知道蟠兒考上舉人的事吧,這事兒他也隻是沒在薛王氏的信中提,要是王子騰有心自然不會不知道。結果卻是,這位王大人到現在都不知道他除了賈珠外又有了一個舉人侄子。
薛訊早有準備,薛王氏找來內書房的時候不僅他在,薛蟠和薛寶釵正好也在。而在氣頭上的薛王氏也沒想著要瞞著兒女,就這樣將王子騰的信拿了出來,嚷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如今的薛蟠早已不是上輩子的那個呆頭傻大個,雖說對於有些事還是不夠敏銳,但王子騰這樣直白的信他要是看不懂就奇怪了。對於這個王家舅舅他並未有什麼特殊感情,金陵和京城相隔千裏,來往不便,連麵都沒見過,又何來的感情。
而本就精明的薛寶釵如今更是明白人。不像上輩子一樣父親早逝母親懦弱兄長又是個不省事的,她不需要像上輩子一般汲汲營營,反倒更有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再加上薛訊的特意培養,薛寶釵對於政治方麵也不是完全不知情。她秀眉微揚,直接開口詢問。
“爹,可是京城那邊有什麼變故,要不這位素未謀麵的舅舅怎會給媽媽寫來這樣一封信?”
氣憤的薛王氏聽薛寶釵這麼一說急忙轉頭看向薛訊,再不滿那也是她的娘家,要是真有什麼事兒,她又怎麼可能完全不管。
妻子的神態薛訊盡收眼底,他這個妻子或許有很多的缺點,但重情這方麵卻是他也不得不承認的優點。隻是對薛家重情好,對王家也這麼重情的話就麻煩了。長長歎了一口氣,薛訊對著薛蟠點了點頭,示意讓他來說。
薛蟠麵色沉穩,上前扶著薛王氏坐下後才低聲開口:“媽媽,您不用這麼擔心,舅舅無事的。不久前姨父因為表弟的事被貶官一事兒您也知道,舅舅是想幫姨父活動,所以才需要大筆的資金。”
薛王氏聞言鬆了口氣,薛寶釵卻是悄悄的對薛蟠翻了個白眼,這樣的說辭也隻有他們媽媽才會相信。勾唇對薛寶釵笑了笑,薛蟠和她一起將薛王氏給勸高興送了回去。
那二十萬兩的借銀一事就此告一段落,知道兄長借錢不是自己要用而是要幫賈政,薛王氏才不想去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