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1 / 3)

麼敢和四哥在一起?她怎麼會去替他擋了那一槍?

可是她說,“清詞……是我。”

“愛女清詞”,那麼,就是他“殺”了她父親,他們“殺”了她父親。

他想為她做的每一件事都事與願違,他顧不得胸口刺痛,急急辯解道:“這件事是我莽撞了,四哥給我發了電報的,可沒來得及,真的……”

“我知道……”她起了霧的眸光照在他臉上,“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好,對不起。”她一邊說,一邊飛快地把那幅畫收進條匣裏。

“婉凝——”他低低喚了她一聲,卻無可安慰。

顧婉凝匆匆抹掉了落到下頜和一滴眼淚,強自委婉而笑,“你這裏一定很忙,我來是私事,就不打擾你了。我答應了戴夫人,送……送他的靈柩去灃南,明天就走。”

說罷,就抱了那條匣快步而去。

一直在門邊默然而立的蔡廷初跟霍仲祺點了點頭,便也跟了出去。守在門外的馬騰這回乖覺得很,殷殷勤勤地帶路去了。

沙沙的雨線蔓延在無邊的夜色裏,燈光拉長了人影,案前一莖無花的寒蘭, 愈顯孤清。

“……雪後燕瑤池,人間第一枝”,不知不覺,那首《菩薩蠻》就從筆鋒中流瀉而出,霍仲祺收起了遊離的神思,擱筆喝了口茶,忽然便蹙了眉,“馬騰——”

他這位貼身副官應聲而入:“師座有什麼吩咐?”

霍仲祺敲了敲杯子:“茶是你煮的?”

馬騰嘿嘿一樂:“川貝和蜂蜜是我找的,茶是小白煮的。”

霍仲祺摩挲著杯子,微微一笑:“難為你想得起來。”

馬騰笑道:“您要是覺得好,明天我還讓他煮。”

霍仲祺點點頭:“你們有心了。我這裏沒什麼事了,你去睡吧。”

“哦。”馬騰答應著退了出去,走到門口,晃了晃,又“嘖”了一聲,轉了回來,“唉,師座,其實——”

“嗯?”

馬騰皺了皺鼻子,神情像是在笑,又有點兒發苦,“……這不是我們想起來的。川貝和蜂蜜是虞夫人帶來的,夫人說快入冬了,您肺上有傷,叫我多留意。她說東西是給朋友帶的,順便拿過來點兒,讓我不用告訴您。”

霍仲祺看著杯子裏蜜色的茶湯,靜靜一笑,眼神在暖黃的燈光下異常柔和:“明天你去送一送夫人,就說我有軍務,抽不開身。她既然說不用告訴我,那這件事就不要提了。”

144、你喜歡,你去拿

虞軍將戴季晟靈柩密送回灃南,橫掃龍黔的端木欽遂通電各省,為國家民族計,止戈息武,服從江寧政府。端木欽表態在先,灃南等地的戴氏餘部亦相繼接受整編。海內初定,各界關於新政府如何架構的議論漸漸升溫,多年動蕩之後,上至公卿下至黎黍,自有人希求倚靠一個強力秩序讓國家重回正軌;與此同時,也不免有人憂心軍人攬政,會重蹈扶桑人的覆轍……新聞紙上的筆仗時有火花,而深諳政局關竅的軍政要員則都在暗自拭目以待參謀總長何時“訓政” 。

然而,就在眾人密切關注時局的時候,華亭和燕平兩地的報章上突然曝出了一條異常搶眼的花邊新聞。

說是花邊,卻又切中時局。文章言之鑿鑿,稱一個在江寧交際場裏風頭標勁的名媛,名義上是旅歐外交官的遺孤,其實卻是戴季晟的私生女。這位戴小姐姿容冶豔,長袖善舞,同江寧政府的軍中新貴多有瓜葛,一度為人侍妾,早年還做過參謀總長的女朋友。

文章雖未指名道姓,卻有這位戴小姐幾個舊時同窗的匿名采訪,說她風流驕矜,讀中學的時候就因為行事不檢被學校開除,後得某商界名流作保才轉到燕平求學,到了大學更是無心向學,在燕平女大僅念了一個學年,還整日和昌懷基地的軍官廝混……至於此女是否包藏禍心,意在探聽軍政機密,卻是“對尚未有實據之事,本報不作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