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好像是早上七點到晚上十點吧。”
“調查過了嗎?”
“那是肯定的,不過這裏的人流量很大,腳印、指紋什麼的都亂七八糟,所以隻是作了粗略的搜查。”
“這個自然,人流量太大的地方,信息量太大,反而發現不了什麼有用的線索。”我拍了下厚重的玻璃門,“怎麼餐廳還鎖門?”
“或許是怕人溜進去偷吃?”徐佳的表情並不像在開玩笑。
撫摸著冰冷粗糙的磨砂玻璃門,我蹲下身仔細地看著門上的鎖。鎖孔周圍的劃痕很多,但都比較淺,是用過一段時間的舊鎖,看樣子並沒有被撬過的痕跡。
“雙開水平鎖,鎖芯是鋼製的,還有防鑽栓、防鑽珠和異形珠,外加防鑽片及保護套。這棟大樓裏裝的好像都是這種鎖,防盜功能很強。”徐佳如數家珍。
“你打得開嗎?”我笑著問道。
“隻要有時間,”徐佳信心十足,“這種鎖雖然設計得很複雜,但說到底還是機械鎖。隻要不涉及電子安保係統,沒有我開不了的鎖。我說,你是不是懷疑張成禮的屍體被藏在了餐廳冰庫?我們已經搜查過了,沒有。”
我沒有說話,站在玻璃門前深思了一會兒,轉身下樓。
在樓梯的拐角處,一束強光迎麵打來,照得人睜不開眼。我下意識地伸手遮住強光,隻聽到徐佳低聲道:“是大廈保安,這案子發生後,他們的神經都很敏感。”
“什麼人?”伴隨著一聲嗬斥,急促的腳步聲轉眼間就到了跟前。
“警察,已經跟你們安保主任說過了。”徐佳揚起警察證。
一名保安伸手接過徐佳的證件,另一名保安卻依舊用手電照著我們,右手還搭在了腰間的警棍上。
“哦,是徐警官啊。”保安將證件還給徐佳,“我說監控室怎麼沒提醒我們樓道裏有陌生人呢,嗬嗬,不好意思了。”
“你們晚上有多少人?”我不客氣地問道。
“八個人。”保安答道,“監控室兩個,然後剩下的六個人分成三班,每隔兩個小時巡邏一次。”
“張成禮失蹤的那天晚上呢?”
“四個人。”保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人失蹤前,我們這裏治安一直很好的,東西都沒丟過。”
我完全不在意保安的解釋,“那晚值班的有你們嗎?”
看到保安點了點頭,我繼續問道:“發現過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沒有,一切跟往常一樣。哦,公司裏加班的人都戴有胸卡,很容易辨認的。”
“加班?那晚有多少人加班?”
“有六七十個吧……”保安努力回憶道。
“那晚都確認過他們的身份嗎?”
“這個……”保安的臉色開始有點發白。拿手電的保安低聲嘟囔了一句:“有這個必要嗎?”
“監控視頻的數據通常存放在什麼地方?”
“存在服務器裏,單獨一個房間,隻有我們安保主任有鑰匙。不過……”
“怎麼了?”
“為了方便調閱視頻,服務器接入了內部局域網,張成禮主管失蹤後,我們在查看監控視頻時才發現,服務器好像遭受過外部入侵,除了出口處的數據還在,其他的攝像頭數據都被刪除了。”
留下出口處的監控視頻來證明張成禮還在大廈;刪除大廈內的監控視頻,抹去可能使自己暴露的證據,並增添神秘感。
我把話題扯回去:“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哪怕是一點點的不尋常?”
“不尋常啊……”兩個保安一起做出努力回憶的樣子。
“比如說餐廳,那晚有沒有人?有沒有燈?”我麵無表情地問道。
“這跟案子有什麼關係?”拿手電的保安問道,求助般地看著徐佳。
“回答他的問題。”徐佳板著臉回應。
“餐廳晚上經常有人的,因為要留下人手準備早餐的食材。”
“也就是說,你們那晚並沒有注意到餐廳的動靜,對不對?”我知道自己的問題很不友好。
“是的。”保安有點不服氣地回答。
“那麼,再見。”我點點頭,在保安愕然的目光下自顧自地走下樓梯,徐佳在身後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