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倒置的十字架(5)(2 / 3)

陳蕊當初對自己所做的確實稱得上背叛,但是身為女人,向往幸福的生活也不算錯。自己一窮二白,而且是職場新鮮人,能給陳蕊幸福嗎?難道跟著一無所有的自己受苦,陳蕊會幸福嗎?

到了門外,方城沒有猶豫,直接伸手去按門鈴,門卻開了,是虛掩著的。房內沒有開燈,黑乎乎的看不清什麼。方城咬了下嘴唇,小聲喊道:“蕊蕊,你在嗎?”

沒有回應。

怎麼回事,不是約好今晚的嗎?蕊蕊呢?是她主動邀我的啊!

方城敲響了門。

“有人嗎?我要進來了。”

是出去買東西了嗎?門都沒鎖,應該走不遠吧。小心地推開門,方城融入黑暗之中。

“蕊蕊,你在嗎?我是方城……”

手搭在牆壁上,是光滑的壁紙。上下摸索了一陣,終於找到一個凸起的物體,應該是燈的開關,方城想著,摁了下去。頂燈亮起了柔和的藍光,哦,多功能的吸頂燈,要按幾下才是白色的燈光呢?

正當方城準備再次按下開關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突然掃到了什麼,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他緩緩地轉過身,那東西在幽藍的燈光下一動不動,詭異地攀附在牆上,以一種奇怪的姿勢麵對著方城。一股寒氣猶如活物一般從脊背爬了上來,方城像一片寒風中幹枯的樹葉一般瑟瑟發抖。那個東西的長發披散著垂了下來,頭顱無力地耷拉著,兩臂平伸,雙腳並攏懸空,活脫脫一個嵌在牆上的人體十字架!

方城感到一陣癱軟,整個人靠在了牆上,無意中再次觸動了開關。慘淡的白光悲憫地灑下,大塊的鮮血刺入眼中。

“蕊蕊……”他跌坐在地上,喉嚨裏發出絕望的嘶喊。

“已經是第四個人了。”徐佳嘴裏含了根棒棒糖,口齒不清地說。

身著浴袍的女屍被釘在牆上,長發淩亂地順著臉頰垂下,好像貞子一般。屍體的頸部有道細細的淤痕,四肢已經僵硬,右手手腕的大動脈被切斷了,皮膚呈現出一種因失血過多而導致的青白色。全身共有十四枚又粗又長的水泥鋼釘,分布在手心、肩胛、盆骨、腳掌處。在屍體後麵的牆上,是用鮮血塗成的拉丁十字架,屍體與十字架相互映襯,猶如一幅女版的耶穌受難圖。而在十字架的右下角,鮮紅色的“soulmate”的簽名十分顯眼。

房間不小,對於我來說。

我將目光從人體十字架上挪開,順著木質地板望去。映入眼中的是色彩斑斕猶如抽象畫的機織方形地毯,地毯之上是時尚的沙發三件套,中間擺著一個文藝範十足的透明茶幾。茶幾上,放了一瓶紅酒,兩個高腳杯。茶幾的對麵是淡黃色和暗紅色相間的電視背景牆,牆上掛著一個四十多寸的液晶電視。電視櫃是純黑色的,泛著金屬的光澤,上麵擺了些碟片和一套家庭影院。一台白色的iPad2十分顯眼。

我坐到沙發上。沙發軟硬合適,極有彈性又沒有下陷的感覺,看來不是便宜貨。

“這女的就是陳蕊,張成禮的老婆。”徐佳吮了口棒棒糖,“第二次出現十字架了啊,是soulmate黔驢技窮了?”

“可能吧。張成禮的老婆嗎?警方有什麼發現?”我拿起茶幾上的紅酒,產自法國波多的小拉菲,家境不錯嘛。

“防盜門沒有被破壞的痕跡,房內沒有打鬥的跡象,也找不到有價值的腳印或者指紋。茶幾上的兩個高腳杯,一個上麵留有死者的唇印,另一個好像被人擦拭過了。但不管怎麼說,死者在死前,應該跟人一起喝了點紅酒。從時間上推斷,這個和死者一起喝酒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所以,我們的初步推斷是熟人作案。”

“那還要我來幹嗎?你們推斷得蠻到位的啊。”

“陳處長的意思啊,”徐佳有些不服氣,“你現在可算是他眼中的紅人了,動不動就是‘讓那個徐川也看一下’。”

“報案人呢?你不是說是接到了報案嗎?”我笑吟吟地問道。

“被帶回去做筆錄了。啊,說起來好巧,你知道是誰報案的嗎?就是那個你想要接近的方城。”

“方城?”

“嗯,就是那個方城。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他就像一隻鵪鶉一樣,縮在門邊瑟瑟發抖。不就是一具屍體嗎,就給嚇成了那樣。嘁,真是個懦弱的家夥。”

“嘿嘿,徐佳,你第一次見到屍體是什麼時候?”

“去年,就是在F大學圖書館裏,發現顧新屍體的那次嘛。”

“那時候你好像在喝咖啡對吧,現在你又在嚼棒棒糖。”我促狹地眨了眨眼。

“怎麼了?”徐佳莫名其妙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