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意見,有的說要直接查明誠集團剩下的兩個元老,就是陳籍、黃祈,也有的說應該從明盛公司的蔣崢、張嫻靜、方城入手。隻是楚鐵駿一死,將這件案子的線索弄斷了,現在不管從哪裏入手,都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
“陳處長的意思呢?”
“兩種意見他都沒有讚成,他在會上表態,說想順著楚鐵駿那條線繼續挖一下。”徐佳眨了眨眼,“你呢,你有什麼想法?”
“楚鐵駿都死了,線索已經斷了,怎麼可能查下去?”我搖頭道,“陳處長未免太……”突然之間,我意識到了什麼東西,截住了自己的話。警方在楚鐵駿死後並沒有結案,顯然並不相信楚鐵駿就是最後的凶手。楚鐵駿,隻不過是繼方城之後的另一隻替罪羊。而陳處長所謂的繼續追查楚鐵駿,實質上是向外界透露出一種確信楚鐵駿就是凶手,現在所繼續的調查,是為了完善證據,方便提起公訴的錯覺。他這樣做,無非是為了讓真正的幕後凶手放鬆警惕,從而露出馬腳。
明誠集團的總裁蕭離據說已經病危了,一旦人人都覺得這案子塵埃落定,那新一輪的爭權奪利馬上就會開始吧,到時候,隱藏在幕後的soulmate和元凶會怎麼做呢?
“一粒麥子如果不落在地裏死了,仍隻是一粒;如果死了,才結出許多子粒來。”張嫻靜合上厚厚的《聖經》,凝望著陽光明媚的窗外。她並不是基督教徒,也不曾信仰過任何神靈,前些年的經曆,讓她早已不再相信這世上還會有善意的奇跡發生。人,說到底能依靠的隻有自己。這句話,說得很對。
手邊的手機振動起來,屏幕上顯示的是那個號碼。
她按下了接聽鍵,聽筒裏傳來了蒼老而虛弱的聲音:“時間,不多了。”
她沒有回話,隻是靜靜地聽著。那邊沉默了很久,似乎在考慮措辭,又似乎在等待她的回應。
她以為那邊已經準備掛掉電話的時候,聲音又響了起來,“對不起。”
張嫻靜笑了笑,仍舊沒有出聲。
“計劃,開始吧。”那邊的聲音顯得十分疲憊。
“我想再見見soulmate。”張嫻靜聲音很輕,卻異常堅決。
“怎麼,跟她失去聯係了?我並不知道她在哪裏。當初,是你把這個魔鬼帶到我身邊的。我隻見過她一次,就是她和你一起來找我的那一次。”話音剛落,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從聽筒那邊傳來。
“我和她還保持著聯係。我的意思是,我想在死前再見她一麵。”張嫻靜熟練地撥弄著手中的水筆。
“那是你們的事。”那邊的聲音顯得十分冷漠,“隻要計劃照常進行,我對你們的事沒有興趣。”
“那就這麼定了。”張嫻靜的口吻不容置疑,“還有,今天方城已經出獄了,你確定真要那麼做?”
“男人這種生物,不經過女人的背叛,是不會成長的。”說完,那邊的電話就掛掉了。
張嫻靜把手機丟回桌麵,發了一會兒呆,忽然之間,一絲詭異的笑容浮現在她的嘴角。
雞蛋從外打破,是食物;從內打破,是生命。人生,從外打破,是壓力;從內打破,是成長。
回到事務所,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鍾了,熊貓依舊在液晶屏前奮戰,我湊過去瞄了一眼,花花綠綠的編程界麵,枯燥至極。將沙發上的雜物統統推到地上,我歪了上去,想要休息一會兒。
“川哥?”熊貓扭過臉喊我,電腦屏幕上的光線將他的臉映射得很有喜感。
“毛?”真是懶得說話。
“我這幾天一直在思考一個很深奧的問題。”熊貓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但是以我的經驗來看,他的問題往往很白癡。
“講。”
“你說張嫻靜既然跟方城好了,怎麼還又跟陳籍搞在了一起?”
“你是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
我打了個哈欠,坐起身,道:“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守護世界的和平,貫徹愛與真實的邪惡,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著我們!就是這樣!”
熊貓愣了好一會兒,嘴角抽搐著道:“川……哥,你沒事吧?”
我搖頭,“當然沒事,女人的性偏好是這個宇宙中最無解的問題,你如果一直糾結於這個問題,還不如多去看幾遍《寵物小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