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裏也能弄到香煙,還這樣肆無忌憚,雲姐的能力確實不小。
“你知道我在這裏的綽號嗎?這些犯人背地裏都叫我地獄的魔鬼。”她不屑的表情一閃而過,“如果說我是魔鬼,那soulmate是什麼?是真真正正的魔王。要知道,像我這樣的人,雖然能讓他們害怕,但那是一種暗地裏憎恨的害怕。但soulmate……”
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夾著煙的手指竟然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你相信有魔鬼嗎?”
我詫異地看著她。
她苦笑道:“對惡人的害怕,和對鬼的害怕,是兩種害怕。像我這種人,隻會臣服於比我強的人,並甘心聽她號令。”
“我想知道……”我斟酌著提問。
“我不會告訴你的。soulmate跟我交代過了,越獄的細節和她在獄中的一切,我都不會告訴你的。”雲姐仍是禮貌地微笑著,“不過,她給你留了一條口信。”
“口信?”
雲姐摁滅隻吸了幾口的香煙,臉色猶如堅冰一般冷峻,“狐狸的善意。”
在明誠大廈大廳裏被我攔下的那具女屍,經過調查,確認身份為張璿,跟碎屍重生案裏的soulmate同名同姓。是張璿的替身嗎?會這麼簡單嗎?
這案子沒完。
我的直覺告訴我。
一個星期之後,帶著滿身的疲憊,我出現在了螃蟹的辦公室。這一個星期,我跑了很多地方,見了很多人,問了很多話,明白了很多事。尤其是熊貓在千裏之外送來的消息和一份意外收到的禮物,讓我將這座冰山看了個清清楚楚。
龐老板正趴在桌子上看稿子,我坐在他的對麵,晃動著有些發酸的雙腿,從褲袋裏掏出了一瓶溫吞吞的可樂。
“喝茶,我這裏有上好的鐵觀音。”螃蟹抬頭看了我一眼,笑道。
那篇文章的題目很搶眼,《形象設計師智破連環命案》。雖然很俗,但是你不能不承認,有很多時候,越是俗氣的題目越是搶眼。
“不了,我怕你下毒。”我笑眯眯地回應。
“嗯?”龐老板抬頭不滿地看了我一眼,“又開什麼玩笑?”
“氰化鉀你還有吧?明誠集團財務總監丁明吃下的那種裝滿了氰化鉀的毒膠囊,你敢說你沒有了嗎?”我擰開可樂瓶蓋,一口氣喝下小半瓶,肆無忌憚地打了個嗝。
龐洪升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冷,他放下手中的水筆,皺著眉頭問道:“你瘋了嗎?在亂說什麼?”
“龐老板,事到如今,你還裝什麼迷糊?或許,我該叫你的英文名字,soulmate?”我將雙腳蹺到他的辦公桌上。
“你一定是喝多了。”他麵無表情地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我讓人幫你清醒一下。”
“發光氨和多波域光源燈真是好使啊。”我打著哈欠道。
他的動作突兀地停止,頓了一會兒,道:“嗯,你說的那箱子裝備嗎?怎麼,用著還合適吧?一個私家偵探如果沒有幾樣像樣的裝備可不行。”
“有些巧合吧,螃蟹。你前腳送來高科技,後腳的命案就給我用上了。搞得我還以為你跟陳籍一樣,都有預知未來的超能力來著。”我咧著嘴,沒心沒肺地笑道。
“巧合,巧合。設備齊全,才好讓你……”
“巧合多了還是巧合嗎?龐老板,那棟別墅,我和熊貓第二次去的時候隻告訴了你。那天我們的偽裝雖說不上十全十美,但也做得誠意十足,安保主任說是給電力公司打了電話之後,拆穿了我們。可前幾天我去S市電力公司調查,你猜發現了什麼?那天因為通信電纜故障,S市電力公司的客服電話全天都是停機!那群保安是如何識破我們的呢?或者不妨這麼問,那群保安為何要對我們撒謊,掩蓋真正識破我們的方法呢?難道不是在掩護你嗎,龐洪升先生?”
“說不定也隻是一個巧合。”龐洪升也將雙腳蹺上老板桌,挑釁地看著我,“我可以這樣解釋。”
“那安保主任撒謊告訴我別墅是黃祈的,從而將我引向錯誤的方向,也僅僅是巧合了?他又是出於什麼目的這麼做的呢?”
“那誰知道。”他聳了聳肩。
“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在陳蕊之後,soulmate的犯案步驟變得很蹊蹺,仿佛是配合著警方走的,幾乎每一步都根據警方的偵查方向提前進行調整。開始的時候,我一直將此歸咎於張璿的高智商。在看到了那具所謂的張璿屍體的時候,我恍然大悟。如果這案子裏的soulmate隻是一個幌子,那為何凶手一直能洞察先機呢?很簡單,因為他就潛伏在我們身邊。
“然後,我開始懷疑。恭喜你,龐洪升先生,我第一個懷疑的是方城,第二個懷疑的是張嫻靜,第三個懷疑的是張磊。我一直沒有懷疑到你,你的角色扮演太成功了。你不遺餘力地在眾人麵前演著一個充滿銅臭味而又膚淺的成功商人,掩藏起了你的真實麵目,很多時候,我幾乎都忘記了,你也曾是王進的門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