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樣的心思問出來這句話，是希望一切都還沒有發生，還是不確定自己的孩子是否真的已經被殘忍的打掉了！
“需要把孩子拿給你看嗎？”慕寧終於忍不下去了，她冷冷的說道，眼神中像是被冰霜覆蓋一樣，絲毫不見曾經的柔和。竟然莫名的有些像傅衡之冷下來看人的樣子。
程蕭沒想到慕寧會突然這樣說，麵上閃過一絲難堪，沒有說話。
“我真的替曉曉難過，她怎麼會遇到你！”慕寧心中的怨恨像是找到了發泄口一般，想著蘇曉曉狼狽的樣子，這些就不假思索的丟了出來。
“你不喜歡她，可以，但是你為什麼要給她希望，玩弄她？白若雪回來了，你要收心，拍拍手就離開了，也可以，但是你為什麼要讓她有了孩子？你想要給白若雪一個家，不願意娶曉曉也可以，但是又為什麼要剝奪她生下孩子的權利？連親口告訴她都不敢，連讓她徹底死心都不願意？你不要的那個寶寶，曉曉要。”
慕寧一字一字的問著，字字珠璣，如同杜鵑啼血一般響在程蕭的心裏。他聽著慕寧的聲音，甚至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曉曉一個人去了意大利，她已經退出了你和白若雪的生活，你還要怎麼樣？你是不是要逼死她，你才會開心。”慕寧說著，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整個人都過分的激動。
傅衡之看著慕寧的樣子，也不加阻攔，是要有個人罵醒程蕭了。
“程蕭，我看不起你。”慕寧最後冷冷的說道。
她有著從小的教養，說不出什麼罵人的話，可是每說出一句，就像一把刀紮在程蕭的心上一樣，鮮血淋漓，滿目瘡痍。
過來良久，程蕭才鎮定下來，他站起來，看了慕寧一眼。
“是我對不起她。”他說道，聲音中的蒼涼有些掩飾不住，好像一瞬間老了十幾歲一樣，露出疲態。
慕寧看著他的樣子，沒有說話，眼神中全是冰冷。
程蕭見沒有人說話，也不再站在這裏礙慕寧的眼，他起身向門口走去，這一刻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腦海裏整個都是蘇曉曉曾經在雨裏對著自己嚎啕大哭的樣子，那樣的無助又憔悴。而自己呢，好像真的硬下心腸，轉身就離開，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
算時間的話，那個時候她的肚子裏已經有了孩子吧。
“阿蕭——”傅衡之看著程蕭走到門口，突然出聲叫道。
程蕭頓下腳步，看著走過來的傅衡之，眼神中罕見的有些空洞。
傅衡之跟著程蕭走了出去，“阿蕭，寧寧她就是心裏替蘇曉曉難受，你別生氣。”
傅衡之的聲音一片雲淡風輕，像是完全沒有看到程蕭的難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