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雲雷堡尋找拂雪出來,但當他奔到離雲雷堡三四十丈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因為在混亂的哭喊聲求救聲中,一個嫋娜的身影從火光裏麵慢慢的走了出來.

燕拂雪!

自然是燕拂雪!

她神情十分疲憊,身上那本來素淨精致的衣衫也有多處撕裂,僅僅的可以蔽體,大風吹過,衣襟揚起,還可以隱隱約約看到她那偶爾裸露出的手臂上的雪白肌膚上有幾處可疑的紫紅淤痕.

自衡看到這些,心中又悲又喜,又傷且痛,想說什麼,喉嚨就像堵了棉花一般,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又想往前扶她,腳又像灌了鉛一樣,半步都挪動不了.

幸而拂雪的神情雖然疲憊,但是意態平淡,眉目沉靜分明,見到自衡在自己不遠處滿是關切的看著自己,她眼中慢慢的流露出溫柔之意,然後嘴角微微勾動,一個甚是溫暖的微笑靜靜的綻放開來.

自衡見她神態閑適,似無不妥,剛剛提到半天的心正準備放下來,卻忽然看到拂雪的那溫暖的笑意凝固在嘴邊,身子晃了晃,眼睛一閉,竟然就倒了下去!

自衡大驚,立即展動身法,飛奔過去,但是此刻有人身法比他更快,居然“嗖”的一聲,便從自衡後麵越過,飛到拂雪身邊,堪堪接住要倒下的燕拂雪!

拂雪聽到有人焦急的連聲叫著“姐姐”,勉力睜眼一看,發現抱住她的,居然是現任的攬月宮宮主----莫侍晴!

她虛弱的一笑,剛想說些什麼,一張開口,卻咳嗽起來。

侍晴見拂雪咳嗽得厲害,似乎每一聲都費盡了全身的力氣,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才罷休,剛想幫她撫背,卻發現拂雪咳著咳著,連血都咳出來了,她慌亂之下忙幫她擦拭嘴角的血跡,但是拂雪的血卻似怎麼擦都擦不完.口裏隻得一疊聲的喚道:“姐姐”。

拂雪咳嗽了半晌,聽得侍晴喊她,聲音似乎都帶著哭腔,不禁費力的抬手安撫性的拍拍侍晴手背,低啞的問道:“你……怎麼不好好的呆在攬月宮裏,卻跑到這裏來了?”

侍晴眼角微濕,低頭說道:“我……終究不太放心,便命人遠遠的跟著你們,誰知道……卻聽到你們摔下山崖的消息,我們就立即的趕過來----後來下來穀底,才發現那裏有煙火的痕跡,想必你們是脫險了,又放心不下,往這把趕了!”

拂雪抬頭看了侍晴一眼,似乎微微責怪她怎麼如此不顧危險下穀底去,但是終究還是沒有出聲,此刻自衡也早已趕到,在一旁看著他們,滿臉關切之色。

拂雪又看看還在不遠處,不曉得是不願意過來還是給詩若牽絆住的諸葛流鑒,不明所以的笑笑,對著周自衡微微點頭笑道:“周公子,拜托你一件事情!”

周自衡聽拂雪叫她,忙也蹲了下來,說道:“宮主盡管吩咐!”

拂雪的臉色越見蒼白和疲憊,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才費力的從腰間掏出一件事物出來遞給周自衡,然後看了諸葛流鑒一眼,伏在周自衡耳邊,掙紮著,低低的說了兩句話。

站在遠去的諸葛流鑒見拂雪在自衡耳邊似乎說了些什麼,然後便軟軟的倒在侍晴懷裏,她胸`前的一片血跡煞是觸目驚心,侍晴恨恨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便一聲呼嘯,幾個攬月宮的門人,抬來了一頂雪白的軟轎,把拂雪扶了上去後,一起施展輕功身法,便離開了這亂糟糟的境地.

而周自衡也像掉了魂魄一般,慢慢的走了回來。

諸葛流鑒本想待周自衡自己說出來,但是看到周自衡連看東西都沒有焦點,不禁有些沉不住氣,還是問道:“剛才……姐姐,跟你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