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你一次也沒有看見過姐姐吃東西?”看到周自衡依舊神情茫然的搖頭,他心中最後一絲希望的火苗的熄滅了。

他又走到拂雪的靈柩前,輕輕的隔著水晶棺麵摸了摸拂雪,滿臉憐惜的說道:“姐姐,原來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離開你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不過,不怕,我很快就接你回去了......”

說罷,他又轉過身子,大步走到侍晴麵前。

侍晴見他雖然神情還是慘淡,臉色依舊慘白,但是眼神冷靜,不禁皺皺眉,說道:“你想怎的?”

諸葛流鑒忽然跪下!

侍晴眉頭一跳,實在想不到如此孤高的諸葛流鑒居然會有此舉動,不禁狐疑的看著他,側身相避,但仍然沒有說話。

諸葛流鑒說道:”宮主,我有一事相求!”

侍晴難得看到他如此低聲下氣,眉頭又一跳,看了他良久,不等他說話已經說道:“如果你想把姐姐的靈柩要回去諸葛山莊安葬,那是無論如何是不行的!”

諸葛流鑒慘然道:“我負姐姐一生,從無一次讓她開心愉悅,難道.....難道就唯一答允她的事情,宮主也不許我做麼?我答應娶她過門,當我諸葛山莊的夫人,此刻便人鬼殊途,也得讓她進我們諸葛家的門.諸葛流鑒此刻便對天發誓,此生便拂雪一位夫人,決不二娶!”

他見侍晴搖頭,還不待她把話說出口,便接著低低的哀求道:“就算.....宮主恨我.....但是,但是姐姐她當初也答應家母,當我諸葛家的媳婦......姐姐一生守諾,宮主難道也要違背她的心意麼?”

侍晴聽了,極其苦澀的幹笑了幾聲,說道:”莊主把侍晴想得太狠了,侍晴愧不敢當.諸葛山莊想把姐姐的靈柩接回去,也不是不行,不過,那得多等三百年。”

諸葛流鑒本來聽說可以,微微一喜,但聽說要等三百年,不禁猶如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凍撤心扉,不禁心頭怒火從燒,冷哼一聲,站了起來,說道:“感情宮主是耍著在下玩了?”

侍晴看著他,也冷笑一聲,扔下一張紙到他跟前,說道:“不是我不讓,是姐姐不讓......你先看看這是什麼!”

諸葛流鑒狐疑,但是也低身撿起,粗粗一看,驚呼出聲:”罪己書?姐姐的罪己書?”

侍晴冷冷的笑,譏諷的說:“姐姐的筆跡,你還認得吧?這是她最後一刻在境心湖寫的......懲罰便是去思過崖那裏跪著,對著曆代宮主的牌位思過。”

諸葛流鑒憤怒的抬起眼睛,直逼侍晴:”姐姐何時犯過大錯,需要思過這麼多年?”

侍晴繼續冷笑不已,答道:”難道你沒有看到罪己書上麵寫的?姐姐她未曾嫁人便失去貞潔,此為罪一;她私下傳授攬月宮不傳之秘的內功心法給你這個不相幹的人,此為罪二;她又為了可以得到多點時間救你的詩若,服用了攬月宮的禁藥,以至死後還延續了五天的壽命,此乃逆天而行的事情,此為罪三......還有那些零零碎碎的,我就不用一一細說了,況且她是宮主,乃我宮的表率,不重重的罰,不怕宮裏的人心不服麼?”

諸葛流鑒聽了,呆立了半晌,忽然靜靜的說道:“如此說來,姐姐犯的一切錯誤,都是為了我?”

侍晴見他平靜得不像樣,心中一凜,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但仍舊點點頭,說道:“可以這麼說......”

諸葛流鑒聽罷,大聲仰天狂笑起來,一邊大笑一邊說:“不錯不錯,原來我不但辜負了姐姐,還害她死也不得安寧,雖得跪著思過.....”

他此刻麵目猙獰,眼神散亂,嘴裏說著笑著,一把便拆開自己的發髻,他滿頭青絲便落了下來,把半邊臉都擋住了。

侍晴皺皺眉,說道:“你瘋了麼?”

諸葛流鑒也不回答,隻管在那裏大聲笑,邊笑邊重複道:“原來是我害了她,原來是我害了她......

侍晴終究沉不住氣,喚了一聲:“來人哪,把他捉住!”

她話音剛落,四個侍女邊從屋頂飛了下來,一抖手中的鍛帶,一下便團團的纏住了諸葛流鑒!

諸葛流鑒也不管那些侍女圍攻,隻是給纏住了,不由自主的用手解開,他神智不清之下,手中自然運起內力亂扯,那些鍛帶雖然給他扯斷了不少,但他的衣服也給扯爛了,掙紮下更是露出裏麵大片精壯的肌理。

那些侍女見他身上衣襟扯爛,不禁臉一紅,忙收起了手中的鍛帶,侍晴見狀,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們回去吧!”那些侍女回首鞠躬,便一飛身,飛回屋頂上去了,消逝得不見蹤影了!

諸葛流鑒兜不自覺,隻是仍舊在那裏大笑大哭,手中不斷的亂扯,頃刻,他身上的衣服都盡數扯爛,他整個上身都裸露出來!此刻是寒冬,他恍若不覺得冷,手上仍舊不停的扯動,身上肌理已經漸漸給劃出一道道血痕,一邊哭笑一邊大大步的走了出去!

侍晴歎息了一口氣,喃喃的道:“看來真的是瘋了?”然後提高聲音道:“來人啊!派幾個手腳靈活的老婦跟著他,如果真的是瘋了,就護送他回諸葛山莊的人手裏!”說罷,她又喃喃的說道:“姐姐,我知道你肯定不放心,我便讓他賴活著,讓他一輩子活在對你的愧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