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辭。”
粉身碎骨,萬死不辭……蘇憶聽到這輕得幾乎聽不清的兩個詞,擦了擦眼睛抬起頭來,呆呆看著眼前的人。她相信500塊在說真的——不是表忠心,更不是說大話——眼前這個人隻是在告訴她,他準備為她死,未來某一天,就算受比今天更多的痛苦折磨,也隻會覺得是獲得了機會報答她。
很神奇,竟然有人願意為她做到這種程度。蘇姑娘感覺自己受到了深深的震撼,就像她今天見他受刑、就像他撲過來為她擋刀。蘇憶自問雖然救過這男人的命,卻從沒想過願意替一個不熟的人去死。滴水之恩,真的有人會湧泉相報。
蘇姑娘家境再好,她也沒機會體會什麼叫忠仆,她也從不需要這樣的小弟。忠心耿耿願意為她舍命的男人……這必須是男朋友的最高標準!想想這個男人今天在縣衙裏的表現,他也並不是對誰都是那樣一副軟綿綿好推倒的弱受模樣嘛——麵對500塊的表白,蘇憶突然發現了新世界的大門,她頓悟了!
這貨已經哭滿5分鍾,感覺情緒發泄得不錯,擦了擦臉上的淚漬,有點臉紅地伸出爪子,意味深長地刮了刮500塊的臉,“我幹嘛叫你去死啊,嗬嗬……”
#似乎有什麼不對,但又不知道哪裏不對#奴隸莫名打了個顫。好在蘇憶隻不對勁了那麼片刻,她又正經起來,給他拉好衣服:“你可認識路?我們得先找個地方歇歇腳。”
500塊他真的認識路,他曾經是被捆著脖子,像家畜一樣拉著來到這縣城的,就算他因為缺乏營養而有些夜盲,蘇姑娘還是很好運地在他的幫助下找到一間破廟。
蘇憶把一直帶著的女裝鋪在破廟的地上,朝500塊招招手:“過來坐這裏。”
500塊明顯猶豫了一下,但估計是他身上實在痛得厲害,況且這幾天也領教了蘇姑娘說一不二的性格,所以也隻是磨蹭了一小會,便坐了下來。
蘇憶等他坐下,毫不客氣地緊貼著坐在他身邊。她挨得太近,完全可以感受到她坐下來後,身邊的男人繃緊身體,局促不安起來。明明這麼慘的情況,蘇憶竟然覺得有點好笑,到底為什麼這麼怕她啊,明明從來沒打過他。
蘇姑娘伸出手去拉男人的衣領,男人不明所以,但還是順著她的力道低下頭,蘇姑娘攬住他的肩膀,把他壓在自己的腿上,掐了掐他僵硬的肩膀:“你睡一會,等天亮了,我給你找大夫……”
蘇姑娘武力值爆表,智商也在及格線以上,認識到自己穿越帶的淘寶貨有多惹眼後,她也再不會惹之前那樣的麻煩。雖然被誣陷是逃奴還闖了城門,現在真實身份是通緝犯,好在古代信息不暢,她臉上又沒有什麼標誌性的紋身或是胎記,天亮後,她帶著500塊順利地混入另一座縣城。隱瞞了500塊的奴隸身份,成功騙到大夫一名,給500塊療傷開藥。
500塊的傷顯然是被人刑囚所致,蘇憶怕附近縣城的捕快衙役會順著線索找到他們,馬不停蹄地置辦了馬車和種種逃亡必須品,把500塊放到鋪滿厚厚棉被的馬車裏,揮舞著小馬鞭,趕著車踏上了遷徙的旅途。
病人就要多喝水,蘇姑娘秉承著這個原則,趕車的間隙,休息時每每都要掏出水囊喂500塊喝點水,所以500塊會想要解手,真的是很自然的反應。
馬車不像客棧,會準備有夜壺這種神物,有過一次尷尬的誤會,奴隸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爬到車轅邊向蘇姑娘提出請求:“主人……”
蘇憶溫柔可親地笑著問:“怎麼了?”
“主人可否停一會車……”奴隸隻說了前半句,希望蘇憶能明白他的意思。
冰雪聰明的蘇姑娘,不負500塊期待地領悟了。但悲劇的是,不知含蓄為何物的現代人望了望500塊被綁得完全無法彎曲的手指,體貼地開口道:“哦,你想解手吧?我扶你去吧,你手不方便,我還可以幫你解腰帶。”
500塊……500塊震驚了:“不不、不敢勞煩主人,我自己能行!”
蘇姑娘看他尷尬得不敢抬頭,生怕對上自己的眼睛那副羞澀的樣子……要是500塊先生其實並不喜歡她,她總是這樣調♪戲他,仗著身份的差別,500塊先生也不敢反抗,似乎自己就真成了強占俏丫頭的渣少了啊。
在500塊不知道的情況下,蘇姑娘的老毛病又犯了。她的思路迅速神展開,在一個非常不適宜的情況下,抓到了錯誤的重點,她……伸出了爪子,標準紈絝調♪戲姑娘狀,捏住500塊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臉。
“你,喜不喜歡我?”蘇憶嚴肅認真地問。
#論一個上廁所的請求究竟是如何引來一場告白#500塊的表情凝固了。蘇憶仔細觀察,眼前的臉孔先是慢慢漲紅,然後又一點點變白,因為被捏住下巴,男人沒法避開蘇大魔王的目光,隻能緊張地拚命往旁邊看。
“下奴不敢肖想主人!”
得到這樣的答案,蘇姑娘伐開心,她捏著男人下巴的手指忍不住用力,陰森森地說:“我說過吧,我提問的時候,要的是答案,不是廢話。”
“下奴、下奴……”男人慘白著臉,額頭上迅速地滲出了薄汗,嘴唇翕動著,完全不知該如何回答,說喜歡,那是“肖想”,說不喜歡……不喜歡自己的頂頭上司還要直接說出來是想死的節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