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咱們談談。”
不可回避。
應濱湖搬個靠椅坐在床邊,開始訴說自己不想離開北京的理由。
老理由,現在所有的根基都在北京,我們也已經習慣了北京的生活,回南城重新開始,不現實。
新理由,工作怎麼辦,你再回原來南城公司上班?你現在習慣了500強大客戶,還能習慣南城那些沒品位的小甲方?
小兔怎麼辦,戶口遷過去?太麻煩了。而且小兔習慣北京的生活,有很多北京小朋友,去南城也不習慣。另一方麵,如果北京以後高考政策放開戶口限製,小兔能在北京考大學,那豈不是最大的得益,你應該知道在北京考大學和外省考北京大學的差距。
最重要的是,他的股份怎麼辦,數字公司傳聞馬上就要上市了,他那5000原始股,天知道會值多少,最少也應該值個五十萬吧,如果現在辭職,這股份可是要退回的。
但其實最最重要的應濱湖說不出口,那就是我父母怎麼辦,難道也要去南城養老?如果他們不願去呢,父母已經和小兔朝夕相處,那感情比他這兒子還深。如果小兔接到南城,應濱湖不敢想象那時父母期盼的眼神,就像他每次同萬茜從南城回北京一樣,嶽父嶽母黯然的眼神同樣刺痛著他。
還是按照原計劃吧,等以後再買房子,把父母接過來。
說老實話,前麵的幾大理由,萬茜早就想好了各種說辭反駁。
習慣北京生活?生活可不就是習慣的嗎,我從南城來北京七年習慣了北京生活,難道再回南城,花個兩三年還會不習慣家鄉生活。
工作?如果房車學校問題都解決了,那生活的壓力將會驟減,還要拚死拚活賺那麼多幹嘛,憑她在北京的廣告經驗,在南城找一份輕鬆能活下的工作,輕而易舉。
小兔在北京考大學?萬一,十年後北京高考政策依舊不放開呢,讓小兔回北城考大學?那豈不是更麻煩,不如現在早早準備。
你看,一二三條,反駁有理有據,但第四條的股票,萬茜卻忽略了,導致此時應濱湖說起,竟無法反駁。
五十萬啊,還是至少五十萬,如果幻想公司股價能漲到騰訊一樣,那這個數值起碼還要翻十倍。對於這個家來說,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應濱湖剛領到股份時,就像第一次賣軟件一樣,感覺完全是個意外之財,興奮地打電話給萬茜,然後一家人出門慶祝,萬茜當時還捧著那股份授權書看了又看,直感歎,網絡公司真是朝陽產業,創造了多少百萬千萬億萬富翁。
現在想想,這原始股,真是逼人賣命的法寶,員工即使想走,想著這未來可能換成大錢的紙,又舍不得。就跟在驢前吊一根胡蘿卜一樣,引著你不停負重向前進,當主人到達目的地後,才扔給你解饞。
萬茜瞪大雙眼不知該如何反駁,應濱湖笑笑,再接再厲道:“老婆,等公司上市了,再過一年套現期,我就絕對能在北京再買一套房。”
萬茜沒回話,還在想,還在糾結。
晚上躺在床上睡覺,閉上眼睛,又想起父母每次離別時的眼淚,盤算著如果小兔長大,三天假期回去一次的話,自己能見父母的天數。一算,又堅定了回去的決心,五十萬買和父母待在一起,劃算。
想清楚後,萬茜推推身旁的應濱湖,連推幾下,應濱湖終於醒了,卻裝迷糊,翻個身背對著萬茜喃喃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他明天還有個重要的會呢。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萬茜也不敢把應斌湖逼太急,她再次閉上眼睛,盤算著明天該如何說,心中有事,就一直睡不安穩,折騰到兩三點,萬茜才沉睡過去。
結果第二天,萬茜被鬧鈴鬧醒上班時,應濱湖卻不身邊。起床問客廳中的爸媽,爸媽說早就起來了,說今天有個重要會,趕到公司去了。萬茜知道,應斌湖是分明在躲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