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裏帶出一抹深深的陰影,他陰測測一般的用溫和的聲音道:

“小金,你想死一次麼?”

遠山金太郎連忙連蹦帶跳的隔開了白石藏之介兩步的距離,這才將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不要不要,我還要和白石一起上全國呢!”

白石藏之介的笑容裏似乎少了一份陰霾,在霧靄裏多了一分真實,他想笑,笑容勾到了唇邊卻劃不出來,隻作短暫的停留。

隨即,消失在遠山金太郎接下來的喃喃中:

“何況我還沒吃夠章魚燒呢……床下機動戰士模型的盒子裏偷藏的零用錢還沒花光啊。”

白石藏之介無奈,最終隻得對向左右為難中看著他兩互動的店老板,開口:

“五份吧。”

聲音裏的無奈,帶著一分宛若寵溺的縱容。

很快的,五份淋著鮮豔欲滴的辣醬的章魚燒到了遠山金太郎的手中。

遠山金太郎口中的饞蟲已然被勾了起來,他吸溜一聲收回自己分泌到了唇邊的唾液,眼神卻還直勾勾的對著手中的章魚燒,並沒有發現正準備付錢的白石藏之介的為難。

白石藏之介突然的發現——

自己今天帶出門的本來就為數不多的錢幣居然被他搞丟了。

而且準確的經過推測,應該是丟在遠山金太郎在他的褲兜裏掏手帕的時候。

白石藏之介的臉色微微的為難:“小金,我身上的錢被弄丟了。”

“哦。”遠山金太郎繼續看著手中的章魚燒,死命的吸著鼻頭嗅那充滿鼻腔的香氣,半天才回過神來抬起腦袋——

錢丟了就等於章魚燒泡湯了。

五雷轟頂!

白石藏之介看著遠山金太郎盯著手中的章魚燒戀戀不舍得仿佛是在麵對自己的情人一般的感覺有些好笑又有些尷尬。

頗為不滿自己居然連遠山金太郎這樣的一點要求也滿足不了。

卻也不能無奈,略帶訓斥色彩的口吻從他的舌尖吐出:

“小金,別任性,將章魚燒還給老板吧。”

遠山金太郎扭著腦袋死死的將手中的食物向胸`前護,大喊不要不要,搞得像是街頭惡霸侮辱良家婦女一樣,搞得老板也黑線了。

擺出老好人的表情後,老板開口:

“不要緊的,小金是我這裏的熟客,下次帶上錢再給就是。”

聽見店老板給的辯護,遠山金太郎死死的點腦袋,差點可憐的擠出了眼淚。

白石藏之介卻依舊的猶豫:“可是……”

賒賬總是不太好的吧?

就在白石藏之介還淪陷於自己的情緒時,是遠山金太郎的一聲驚喜呼喊喚回了他的神智。

“千歲!”

白石藏之介回眸,看見不遠處正應了遠山金太郎的招手而走過來的千歲千裏。

千歲千裏友好的打過招呼,表明自己剛剛翹課到醫院再度檢查了自己的眼睛現在正無去處,在為遠山金太郎付下章魚燒的費用並許諾了不會再向遠山金太郎索要時得到遠山金太郎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後被邀請著作為錢包一起前往東京。

白石藏之介看著和千歲千裏友好交談著的遠山金太郎,心裏突然有了一絲的意味不明。

春之啟 章七·青學

吞下最後一串章魚燒,滿嘴的香味讓遠山金太郎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也吞了下去。

頗為遺憾的看了眼手中的空盒子,遠山金太郎複而心滿意足的眯起眼睛,沾滿了辣醬油汁油亮亮的唇拉開了一個大大的弧度,倒不顯得髒兮兮的惹人嫌,而是透漏著一分孩子氣。

眯了眯眼睛,遠山金太郎舒服的攤了攤身子,在擁擠的公車裏略微局限的舒展了身體的僵硬後,他這才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喟歎道:

“好好吃啊……”

原本冷淡的望著窗外隨風流過的風景的白石藏之介聽到了遠山金太郎頗大的動靜,略帶關心意味的微微轉過了腦袋。

在接觸到遠山金太郎那慵懶如小貓的表情時,不由自主的揚起唇角一抹淡淡的笑意。

注意到了遠山金太郎吃得滿嘴的油,白石藏之介略微的失笑。

他輕輕的喚遠山金太郎的名字,因為沉默太久而帶出些金屬質感的沙啞的聲線裏無限的魅惑,卻又帶著他所慣用的柔軟:“小金。”

“恩?”

遠山金太郎緩緩的掀了掀眼皮,半晌才應聲抬眸。

他那漂亮的琥珀色瞳孔映著玻璃上折射出的明亮光澤,在明朗的氣息裏帶出濃鬱的暖意,如一泓潭水一般的照出了白石藏之介可以看得清晰的他自己。

白石藏之介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隨即便在公車的微微顛簸裏回過神來,有些無奈了這自己已然是無法克製了的情感。

白石藏之介掃了掃眼角目光,撚緊了手中的帕子,溫和的話語裏帶著些許仿若命令的氣息:

“別動……”

丁子茶一般的顏色,琉璃一般的清澈,水一般的溫柔。

遠山金太郎習慣性的在服從了白石藏之介的話語後抬眸,恰恰將白石藏之介那宛若丁香一般的美麗完整的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