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丟了烏紗帽,恐怕項上人頭亦會不保。
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他身為蘇洛郡刺史,怎能不擔驚受怕、惶恐不安呢?
果然,上官玄錦黑眸中一片凜冽,眸光銳利地掃向跪在跟前的人,冷聲道:“朕聽聞你這蘇洛古鎮是夢華王朝最為太平的地方,朕今日隻是攜懿華夫人在這麗茗軒裏喝茶作畫,竟然會遇上刺殺這樣的事情,彭越,你如何解釋啊?”
跪在地上的彭越早已是驚恐萬分,聞言更是噤如寒蟬。他渾身戰栗,顫唞著聲音,口齒不清地回道:“微……微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臣已經命人審訊殘存的刺客,相信即刻便會水落石出……”
“那樣最好!”上官玄錦低沉暗啞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帶著不穩的氣息顫唞,“否則,你就給朕提頭來見!”
“是,微臣謹記!”彭越連連俯首叩頭,迭聲說道。
令言一臉凝重地走進來,回道:“皇上,方才擒獲的刺客已經在牢內咬舌自盡了。”
他頓住話頭,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上官玄錦,又沉聲說道,“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黑眸中閃過一絲震驚,上官玄錦麵色一沉,眸光犀利地掃向彭越,冷聲道:“朕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要給朕將此事徹查清楚!否則,你就不用來見朕了!”
“微臣……遵旨!”彭越硬著頭皮答道,顫巍巍地起身,倉惶退出廊下。他伸手一抹額頭,手心裏一片濕濡,風一吹,刺骨的冰涼自手心快速蔓延,好像瞬間便湧入心頭,讓他的心也冰涼一片。
他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大步踏入漫天的飛雪中。
室內,上官玄錦靜靜坐在軟榻上,他換了一套絳紫色的衣袍,看起來華貴而又沉穩。隻是,他麵色冷峻,一雙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令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相較於他的鎮定,蕭淺淺卻顯得有些坐立不安。她蛾眉輕蹙,一臉凝重,方才那驚險又血腥的畫麵在腦海中一幕幕回閃,心頭的不安愈來愈多。
計劃嚴密,部署周詳,費盡心機,這些刺客顯然是有備而來,卻又抱了必死之心。他們的忠心越是讓人震撼和驚懼,那幕後指使之人就愈加神秘而可怕。
究竟是何人要對他們痛下殺手?又與他們有何深仇大恨?
淺淺無聲問道,隻有自己慌亂的心跳聲,在寂靜的室內分外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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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這樣的事情,麗茗軒定然是不能再住了,好在隨行之人並不多,禦駕便移到了蘇洛郡守彭越的別院。
為了自己的項上人頭和烏紗帽,彭越自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小心伺候,原本想在別院門口安插重兵把守,卻怕樹大招風,隻得暗中部署,在別院周圍設置了暗哨,安插了許多精挑細選的士兵。
上官玄錦負傷後又感染了風寒,服了太醫的藥便一直昏睡著。蕭淺淺早已沒了遊山玩水的興致,又擔心著上官玄錦的身體,一直守在床前盡心盡力地照料。
大雪紛紛揚揚下了整整一日,到薄暮時分才戛然而止。
青荷從屋外進來,見室內幽暗一片,連忙拿了火折子,火光一閃,室內頓時亮堂起來。她疾步走入內室,卻見淺淺坐在床邊,托腮凝視著昏睡的上官玄錦,清麗的臉上神色凝重。
“主子——”青荷趨步上前,輕聲喚道,柔美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擔憂。
淺淺守在床邊,正冥思苦想那群刺客的來曆,卻怎麼也理不出頭緒,忽然聽見青荷輕喚,才醒轉過來,凝眉問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