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離道館不遠,夏雲菲便安排孩子們先在道館裏提前集合,再一同步行前往考點。
十幾個年幼好動的孩子就像一群嘰嘰喳喳的麻雀,隨時隨地都準備撒開翅膀放飛自我。夏雲菲深感責任重大,一刻也不敢放鬆地緊盯著這群興奮過度的“熊孩子”,尤其是在等紅燈過馬路的時候,更是張開雙臂,像保護幼雛的老母雞一樣,如臨大敵地警惕著身邊經過的車流。等到每個孩子都順利通過了馬路,夏雲菲這才擦了把冷汗,一邊喊著口令,一邊拽回幾個企圖亂跑的小男生,絲毫沒有留意停靠在街邊的車輛。
她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就在她剛剛經過的一輛黑色商務車裏,那個她心心念念的人,正端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上,默默地注視著她。
夏雲菲。
隻一眼,他就認出了她。
很難描述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僅僅是驚鴻一瞥,心中塊壘就轟然落地,仿佛這段時間所遭遇的一切磨難,都隻是為了再見她一麵。喜悅、憤怒、仇恨、◇
“壞了?拿來我替你修。”葉淩嘴裏叼著一塊羊肉,真誠地望向陸明。
“你哪來這麼多廢話,”陸明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眼角的餘光不著痕跡地撇向葉淩棱角分明的薄唇,心中得意地偷笑兩聲,也伸手拿起一串羊肉串吃了起來,“我不來你有烤串吃嗎?快吃,吃完幹活!”
深夜11點,喬易吃過藥,臨睡前習慣性地查看了一下工作郵箱,發現有一封來自葉淩的新郵件。
他點開郵件,內容一欄裏竟然一片空白,隻有附件裏孤孤單單地躺著一個音頻文件。
“夏雲菲”,簡單直白的文件名讓他愣了片刻,忍不住微微皺起眉——之前明明已經交代過葉淩不要再追查夏雲菲,他怎麼會突然發來這麼一封郵件?
文件標注的日期正是他出院那天,喬易沉思片刻,移動鼠標點開文件。
“雲菲,今天見到喬總,你打算跟他說什麼?”
乍聽到“雲菲”二字,喬易的心狠狠一擰,痛楚從心底最深處泛上來,一股難言的苦澀在他心中彌散開,讓他不由自主咬緊了牙關。
“我,我還沒想好……明哥,要是他真的不能原諒我,該怎麼辦?”
輕柔悅耳的女聲響起,熟悉的聲音讓喬易微微一哂,不無諷刺地挑起唇角。
這的確是她。
她想說什麼?又會說什麼?
喬易飛快地按下暫停鍵,腦海裏忍不住回想起L市街頭那一幕——如果那時他沒有逃避,而是下車見她,她會說什麼?
這個問題一周以來始終盤桓在他心頭,本以為無解,沒想到卻在今天,意外得到了答案。
她……想對他說些什麼?這個答案,是否又是他暗中期望的那一個?
喬易閉了閉眼睛,指尖輕輕一動,重新按下了播放鍵。
“還沒見到喬總呢,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麵想想?來,你有什麼特別想告訴他的,先說一遍給我聽聽,我幫你把把關。”
“你之前跟我說他出了事的時候,我心裏唯一的念頭,就是無論如何也要來北京見他一麵……我隻想著能見到他就夠了,至於見到他以後要說什麼,我心裏什麼想法都沒有……一想到今天就要見到他了,我甚至有點害怕……如果他真的還願意見我,願意聽我說話,我隻想告訴他——他去美國前的那一晚,我在餐廳裏對他說的那些話,每一句都是真心的。”
錄音裏,那道熟悉的女聲語速緩慢,即使聲音因為錄音而有些失真,蘊含在她語調中的哀傷卻如此真切。
當最後一句娓娓說完,錄音戛然而止,書房裏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喬易一動不動地坐在電腦前,頭腦中一片空白,恍惚間,竟有一種置身夢境的錯覺。
為了確認這一切並不是自己的幻覺,他重新播放了一遍錄音,隨後又播放了一遍,再一遍。
夏雲菲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