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洗浴完畢的道明寺才搖搖欲墜地從裏麵晃出來。

酒店裏配置的雪白浴袍被穿得鬆鬆垮垮的,往日硬卷的發因蘊滿了水的墜力而暫時性的變直了些許,最引人側目的是,他那一般呈現健康的小麥色的肌膚如今一眼看去,就像是一隻被煮熟煮透的蝦米,粉裏透紅。

類被驚了一下,擔憂地問:“阿司你究竟泡了多久?有那麼舒服嗎。”

道明寺右手可疑地捂著鼻子,眼神飄忽地隨口‘嗯’了一句。

洗澡的時候一直在想稍後要做的旖旎的事情,又怎麼記得時間流逝。

類不禁猶疑地試探:“……你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道明寺這下徹底炸毛了,語調驟然拔高:“開、開什麼玩笑,我道明寺司怎麼可能——”

“你不想的話可以隨時回去,我不介意的。”類很大方地表示。

心急如焚的道明寺也聽出自己聲調裏的色厲內荏,秉著少說少錯的原則,索性一屁股就勢坐在床邊,如生根了一樣紋絲不動,算是明確地表了態。

類好笑地搖搖頭,不再多說,換上拖鞋準備去洗浴。隻是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臨到踏入浴室之前,回頭跟道明寺叮囑了句:“床頭櫃裏酒店應該都有準備潤滑劑,你仔細研究一下用法。”

也省了他親口去講解的尷尬。

……畢竟他也不熟。

類盤算得很好,可他到底是錯估了兩件事情:

一,道明寺的英語水平,盡管經過這幾天的努力,提升依舊不明顯;

二,五星級酒店裏配備的潤滑劑是高檔的舶來品,包裝上全是純-英-文說明。

不久後,當他裹著浴袍從熱氣蒸騰的內間出來時,映入眼簾的便是叫人心神巨震,饒是淡定如類都無法再保持平靜的這麼一幕——

礙事的浴袍被毫不留情地扔到了地上,全、裸的道明寺渾身都被塗抹得油光發亮的,加上他泡得粉紅的膚色,整個人簡直跟一隻被抹好了醬料預備上架燒烤的肉扒無異。

他正笨拙地去夠抹不著的肩胛骨一帶,看得出他在這段時期裏很努力,至少連腳邊都七零八落地散布著好幾個告罄的空瓶。

“啊,類你出來了啊,來幫我塗一下這裏。”

察覺到他異樣的目光,全身滑膩膩的道明寺以別扭的口吻提出了尋求幫助的請求。

類:“……………………………………………………………………………………”

他、隻、想、現、在、就、奪、門、而、出、找、個、角、落、大、笑、特、笑。

拚盡全部的自製力才勉強按捺住捧腹大笑、從而傷害到道明寺那顆玻璃心的衝動,類用最溫和的語調跟他澄清了這樁誤會,並說明了潤滑劑的正確用法。

雖然類沒有大笑出聲,但在明白自己丟了個大人後,道明寺的臉色一陣紅一陣青的,到最後已經黑得發紫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二度奔往了浴室,一方麵是清理掉身上那些塗錯地方的潤滑劑,一方麵順便冷靜一下發熱過度、思維遲鈍的頭腦。

等浴室門被重重地摔合的時候,類才終於不用辛苦地憋著笑了。

“唉~~~”

好不容易折騰完畢,筋疲力盡的道明寺不顧形象地四肢平攤在大床上,長長地歎了口氣。

好端端的氣氛被他攪得一團糟!

類站在掀開一點布幕的落地窗邊,假裝看底下燈火輝映、頂上星光璀璨的漂亮夜景,實則肩膀一抖一抖地在偷笑。

在床上滾了幾圈,回過味來的道明寺也顧不得沮喪了,豁出去般三步並作兩步撲過去,一把抱住他,湊到耳邊低低地問:“喂,這些風景就那麼好看嗎。”

被那突然的熱氣給刺激到耳廓,類反射性地瑟縮了一下,瑰麗的粉色漸漸浮現在玉白瑩潤的肌膚。他配合著把身體放鬆,後倚在對方滾燙的胸膛上,嗓音清洌地笑答:“是啊。這可是在一晚18萬的總統套房才能欣賞到的夜景呢。”

聽出類話語裏的調笑,道明寺不滿地哼哼了幾下,往他身上又拱又蹭的,著力幹擾。

這麼近的距離,能清晰地聆聽到那彼此貼合、節奏加快的心跳,仿佛快同步了。

非常享受這一刻的親昵,道明寺心情頗好地眨眨眼。

墨藍的夜空如一襲上好的天鵝絨,點綴著數不勝數的閃爍繁星,高懸著一輪既圓又亮的大月亮。

類輕輕地拍了拍道明寺紋絲不動的手背,柔聲喚道:“阿司?”

滿心惦念著吃肉的道明寺興趣缺缺地瞥了一眼在所謂的迷人夜景,隨口應了聲,把濕漉漉的腦袋枕在類的肩膀上,賣萌般眼巴巴地問道:“類,我們來推膝置腹吧?”

類上翹的唇角一僵:“……阿司,是推心置腹。”

而且被延伸出來的內涵也太劍走偏鋒了點。

跟道明寺那可憐兮兮的征詢性語氣不同的是他強硬的行動。不待類應承,他便迫不及待地動用起強大的臂力把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類整個抱了起來,然後坐到床邊去,動作額外小心地將類放到腿上,然後掰過那精致的下巴尖,對準那叫他垂涎的唇瓣結結實實地吮丨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