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夜非塵了麼?”景色輕輕闔上眼睛,淡淡地問道。

“出發前我飛鴿傳書,估計皇上會比我們快一步到神秘穀。”

景色不再語言,心像離弦的箭早已經飛到了夜非塵的身上。她期待著能與夜非塵見麵,可是莫名地心底卻又有些怕。她怕見到夜非塵那一刻會忍不住流下眼淚。

夜非塵接到司北的飛鴿傳書,整個人陷入極度興奮當中,一想到即將和景色見麵,他恨不得背後生出兩個翅膀來立刻趕回神秘穀。

夜非塵也顧不得他的行為有多驚世駭俗,一道白色的身影向一縷清風向著從皇宮射了出來,大白天在京城施展輕功,銀色的發絲在太陽下熠熠生輝,讓人心生畏懼又忍不住從心底發出讚美。

三天後,夜非塵的身影出現在神秘穀的穀口,緊接著身影一閃,轉眼消失不見。

越接近神秘穀,景色的心跳動地越快,肚子裏的寶寶好似察覺到她的變化,有些不安,不住地用腳踢她,這讓景色的心驀地提了出來。

寶寶,沒事,沒事。景色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著,不住地吸氣呼氣。

“景色,你怎麼啦?”司北察覺到景色的變化,臉上頓變,緊張地看著景色。

“沒什麼!”景色不想司北擔心,向他輕輕一笑。

司北不敢大意,趕緊讓馬夫把馬車停了下來,把景色抱出車外,呼吸一些新鮮的空氣。“景色,現在好些了沒有?”

景色輕輕地睜開眼睛,視線落在不遠處。“神秘穀到了,司北放我下來。”景色輕聲地說道。

司北有些擔心地看了景色一眼,輕手輕腳地把她放了下來。景色慢慢地向著神秘穀走去,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會多跳一下,等走到神秘穀的石碑下麵,她已經快喘不過氣了。

夜非塵已經到了,神秘穀上的那個新鮮的指印是他留下的。

“塵,你在嗎?”景色費力地提高聲音叫了一句,肚子的寶寶動騰的讓她渾身一絲力氣也沒有。

神秘穀裏夜非塵身子一僵,放下手裏的東西,把輕功施展到極致,身影如彈丸一般向著穀口射去。

“色色,果真是你麼?”穀口,夜非塵望著眼前腹部隆起,一臉蒼白的景色,滿眼不可置信。

“塵。”景色的定定地看著夜非塵,目光落在他滿頭銀絲之上,忍不住鼻子一酸,剛說了一個字,突然間眼前一黑,人向夜非塵直直倒下。

“色色!”“景色。”兩道身影同時響起,一白一紅兩道身影向著景色撲去。夜非塵搶先一步把景色緊緊地摟在懷中,飛身向神秘穀飛去。

司北悵然若失看著夜非塵消失的背影,怔忡半晌,直到夜幕降臨,他才邁著沉重的腳步慢慢地上了馬車,神情低落向著夜皇朝的方向趕去,景色已經和夜非塵團聚,他是時候該走了,因為他已經沒有留下去的必要了。

神秘穀裏夜非塵把景色平平放在床上,掏出一個瓶子倒了一粒藥丸塞到她的嘴裏,然後坐在床邊靜靜地等著景色醒來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或許隻是一刻鍾,景色慢慢地醒來了。但是對夜非塵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麼難熬。他緊緊地抓住景色的手,生怕一鬆手景色就會不見了。

景色的眼睛怔怔地看著夜非塵的臉,過了好半天,才緩緩地慢慢把目光挪開,落到夜非塵的銀色發絲之上,那一刻她覺得,一秒鍾如度過了整個春夏秋冬一樣。

夜非塵更瘦了,衣服空蕩蕩地掛在身上,好似一陣風都能刮倒,眼窩深陷,細長的眼睛沒有昔日的光彩,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特別是那一頭銀絲,讓景色的心驀地疼了起來。

一連串淚水從景色悲傷的臉上無聲地流下來,她沒有發出一點兒的哭聲,隻任憑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強烈的感情如泰山壓頂般地向景色襲來,她的手腳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髒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銳的刀直刺進她的心裏,五髒六腑都破裂了!她什麼話也沒說。任憑淚水暢快地流了出來,她慢慢地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夜非塵的白發,“塵!”景色哽咽地叫了一聲,巨大的悲傷讓她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夜非塵什麼也沒說,隻是癡癡傻傻地看著景色,用枯瘦的手指細細地擦著景色好像怎麼也流不完的眼淚,不由自主之間,夜非塵滾燙的淚水一顆顆滴在景色的臉上,灼傷了她的臉。

慢慢地夜非塵越來越多的眼淚湧出眼眶,沿著兩側的蒼白削瘦的臉頰刷刷地流,流到脖子裏,流到了胸口上。景色抬手去擦,眼淚又流到了她的手上,順著手掌手背慢慢地流了她的心裏。

“塵!”景色終於忍不住,把手緊緊地捂在夜非塵的臉上,壓抑多久的思念與情感這一刻渲泄了出來,她失聲痛哭起來。

景色這一哭一發不可收拾。幾個月來的委屈,思念,恐懼,順著眼淚一並流了出來。

“色色!我好想你。”夜非塵的嘴裏發出一句悲鳴,把頭深深在埋在景色的胸`前,身子不住地抽搐。

時間就在一刻停止了,景色與夜非塵兩人沉浸於喜悅與悲傷的相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