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說有了這樣一個打算,但到底還是小孩子,一想起來心愛的娘子在別的男人懷中,就覺得百爪撓心,痛苦得不得了,恨不能立時長出翅膀,飛到邛崍派將陳若初搶過來。他又添了一句:“陳措謀反之事,是陳聖卿慫恿的。”
這話當然純屬YY。但陳熾也顧不得那麼多,既然嫁禍,就讓情敵更罪大惡極一些才好。
這邊淩閱滄倒是有些暗喜。他不是真的慶幸斷層崖和邛崍派意圖謀反,好派兵去剿滅,而是欣慰陳熾似乎心甘情願為他所用。看來他的懷柔手段還是挺管用的。陳熾所說的事情,他自然會考慮,但是眼下山路還被雪封著,仍需從長計議。
“卿所說的甚是。本王會去和肖知縣共議此事。現在卿身體還是很虛弱,不如回去休息吧。”淩閱滄撫了撫長須,答複道。隨即便喚了兩名侍女將陳熾攙扶下去。
待出門離了淩閱滄的視線,陳熾便推開了兩名侍女,露出近乎猙獰的苦笑。他沿著走廊慢慢走著,廊外是個荷花池,但是現在也覆著厚厚的冰雪,不見一朵蓮花。他雙手按在額頭上,想著陳若初一顰一笑,又想著她此時就在陳聖卿的懷裏……陳熾咬牙切齒,暗自發誓,總有一天,他要親自將陳聖卿碎屍萬段。
便在此時,身後有個輕佻的聲音喚他。
“陳小公子真是好興致,竟在此賞雪。”
陳熾回過頭,見是個身材高挑,形容慵懶的公子,衣服下擺鬆鬆垮垮拖在地上,大冬天的還在手中搖晃著折扇,不是淩蘇盧又是誰。
陳熾對他唱了個喏,淩蘇盧卻一改往日的輕佻模樣,垂著頭在連連踱步,顯得頗有心事,不知道是在考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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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爺何故心事重重?”陳熾冷冷地問。他不太喜歡這個紈絝子弟,卻直覺此次淩蘇盧是有事情來同他說的。
“本公子問你一句,你當真是願看斷層崖和邛崍派覆滅的?”淩蘇盧低下頭,貼著陳熾的耳朵輕聲說,陳熾掉了一地雞皮疙瘩,急忙退開兩步。淩蘇盧見他那副防範的模樣都同陳若合很像,不由苦笑。
“謀反屬實,是否覆滅,也不是陳熾能左右的事情。”陳熾把頭撇到一邊,嘴硬道。
“哦,那樣便好。”淩蘇盧唰的一聲將扇子合上,眼中透出些狠戾,“你要陳若初,本公子要陳若合,其餘人死,她們兩個留下,你我各取所需。你看如何?”
陳熾偏過頭打量淩蘇盧。這個人中意他的大師姐,他是知道的。但是沒想到會執著如斯。就像他對於陳若初的執著一樣,都是始料未及的。不過,雖然在他看來淩蘇盧沒有什麼用處,能拉攏過來倒也很不錯,畢竟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
“小王爺既然如此說,陳熾也恭敬不如從命了。”
淩蘇盧露出懶洋洋的笑容,仿佛方才的狠戾都是幻覺一般。“這樣最好,誰都不吃虧。”說罷對著陳熾伸出手來,陳熾有些不明所以,呆愣地看著他。淩蘇盧催促:“你也伸出手。”陳熾這才猶豫地伸出手來,隻見淩蘇盧啪的往他掌心一擊,笑道:“合作愉快!”
陳熾不知這又是哪裏來的禮節,正在驚疑不定,淩蘇盧已經哈哈大笑地轉身離開了,還高聲吟著讓人聽不懂的東西:“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橋上看你……”引得路過的丫鬟侍衛們皆側目而視。
淩王爺去找肖知縣密談了好幾個時辰,回來後也不動聲色,隻是見淩蘇盧又流連青樓楚館,借故揍了他一頓,多餘的話亦未多講。陳熾心裏暗自著急。他知道,不久之後陳若初恐怕就要嫁給陳聖卿了。雖然不論陳若初變成何等模樣他都會要,但他受不了她被另外一個男人玷汙。
二月份到了,在倒春寒之前,天氣逐漸開始轉暖,雪也有了融化的跡象。對於悶在邛崍派無聊得想要殺人的陳若合來說,倒是件好事。她終於可以下山把阿寒拽回來給雲海清解毒了。
毒性發作愈烈,雲海清病症就越來越嚴重。每到夜晚,他臉上便開始淌血,用雪水來洗了,才稍微好一些。然而每次洗過後,那張臉就猙獰一分。一日日拖磨下去,隻見其越發憔悴,瘦得顴骨都突出來,臉色發暗,頭發枯槁,畫風越來越像伊藤潤二。陳若合看在眼裏心疼不已,好在雲海清的師弟雲子墨一直幫著照顧,也幫陳若合擋下了不少門人的非議。但是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就連一直淡然以對的雲掌門都有些著急了,每日過來看雲海清好幾次。
等到天氣稍霽,山路也能行了,雲子義便準備去灌縣尋阿寒。陳若合本來是打算同她一起去的,卻被雲子義攔下。他說:“陳娘子本來就是因為灌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