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貿然下毒,把雲海清整成了那般熊樣,雲子棠的神經就有點不正常了。她跟陳若合並肩行了一段路,忽然輕聲說:“阿寒,她也算是我姐姐呢。”
“嗯。她年紀比你大。”
“阿寒和我的母親……都是同一人呢。”雲子棠用袖掩口,忸怩地說。
陳若合嗤之以鼻,不再理她,到了雲海清的臥房,便進去照看他了。
阿寒的藥當真立竿見影,之間雲海清麵上滲出些黑血,雖然看著十分可怕,但當那些血拭去後,就見他的麵容已經開始逐漸恢複清秀了。陳若合自然是十分高興。雲海清夜裏醒來,找了鏡子,也是掩不住滿臉笑意。這等形象,哪還是當時站在她麵前一臉冷傲,又將張黃符貼在她額頭上的雲海清。
幸福又一次向她拋出了橄欖枝。
第二日,邛崍派本來是有祈福道場的。出人意料的是,掌門人隻是將所有人聚在一起,也沒有設供桌,他就坐在練武場中間的一把椅子上,神情肅穆,跟開大會一樣。
眾門人都議論紛紛。祈福道場辦不辦得成倒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種架勢,恐怕會有比辦不成道場更嚴重的事情。
太陽初升之時,雲掌門穿一身縞素便來了,沒有焚香也沒有念誦祈福之言,隻是宣布一事,正是昨晚阿寒所告知他的消息:因被有心人誣陷,如今邛崍派和斷層崖都被官府稱有謀反之嫌。雲子義便是因為此事陷入牢中。與官府杠上是大事,但至於該怎麼辦,他卻沒說,隻是冷冷看著下麵像是炸了鍋一樣的眾人,深深歎了口氣,便躲回房中歇息了。掌教這個樣子,倒是破天荒頭一遭,底下門人一時都呆住了。
待祈福道場散後,雲海清找到陳若合,跟她說了這個消息。陳若合震驚之餘,腦中一下子就蹦出來了兩個名字:淩蘇盧,陳熾。
一定是這兩個人搞的鬼!
作者有話要說:
☆、雲海清(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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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午時了。平常這時候,眾人應該都在食堂中,但此時此刻,大家卻擠在某處狹小的庭院中,對著一扇緊緊關閉的房門,議論紛紛嘈雜不休,跟難民等施粥棚開張一樣。
“掌教不會選在這個時候閉關吧?”
“官兵是不是很快就要過來打邛崍派了啊?”
“大師兄病愈了,真是可喜可賀。”
“可喜可賀你娘,沒聽掌門人剛才說的嗎,邛崍派跟強人勾結!”
“勾結你娘,邛崍派好端端的怎會惹出這番事端?”
“你問我,我問誰去?”
陳若合在人群裏尋找了一番,不見阿寒身影。這個神秘的女子已經悄然消失了,也許是下山想辦法救困在灌縣的雲子義,也可能是找她的義父尋求解毒的辦法……想起阿寒手臂上藤蔓一樣蜿蜒的黑色血管,她打了個寒顫,又把目光投向那扇房門,雲掌門這回是在玩哪一出?
邛崍派堂堂掌門人,跟受了氣的小媳婦一樣把自己關進房中,誰敲門都不應。連他的好基友陳措在門外把“好哥哥,你且開門,兄弟有一言”這種肉麻話都講出來了,門裏還是毫無動靜。
眾人圍在門口,議論紛紛,也沒了主意,便都拿眼睛去看雲海清。雲海清今日換了身玄色衣袍,正是陳若合初見他時所穿的那一身衣服,如今再見,恍如隔世。雲海清是邛崍派大師兄,既然掌門人死活窩在房裏,他隻得擅作主張。他先將一些門人遣散回家,留下十來個人,準備再做商量。另外又派了那名小透明的五師弟雲子風下山去灌縣,再多打聽一些消息。
雲子風還不到十二歲,為人聰穎,而且灌縣的人大多都沒見過他,打探一些消息,應該是不難的。
“大師兄,我們不走,就是官府來了也不怕。邛崍山險峻陡峭,又有霧陣為防。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我們都誓與邛崍派共存亡!”
一名看起來頗為憤青的門人挺身說道,立刻得到眾人呼應。這些門人大多是住在附近的山民,或是流離失所逃難而來的,在邛崍派混一口飯吃。覆巢之下無完卵,他們若逃,便是讓邛崍派少分助力,恐怕邛崍派便會自此不存。
雲海清站在台階上,揚著下巴。雲子墨和別的門人簇擁在他身邊,都像是為了襯托他而存在的。雲海清的麵容已經恢複了九成,即使有些蒼白,眉眼處還有著舒展不開的褶子,在正午陽光照射下,隔著一層霧一般,在陳若合眼中卻是需要仰望的仙人姿態。
“邛崍派感謝眾人抬愛。我雲海清不才,也不說見外的話了。不想的,我發盤纏;想留的,請自便。”
陳若合欣慰地想,她的高大上的校學生會主席、冷傲校草、校園王子終於又回來了。
既然大師兄都發話了,眾人也是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師叔陳聖卿和陳若初卻留在原地,兩人的表情頗為憂鬱。
“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