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清憤怒歸憤怒,腦袋裏的想法卻轉得很快。他當然不會認為淩蘇盧是單純過來跟他洽談要人事宜,攜手共建美好河蟹社會的。淩蘇盧很有可能正在醞釀個什麼巨大的陰謀。雲海清的手慢慢移向腰間的劍柄,抬頭望著將臉藏在扇後,隻露出一雙丹鳳眼的淩蘇盧。

“你到底想怎樣?陳熾又在何處?”雲海清冷冷問。

“本公子自然知道陳熾在何處,但本公子要帶斷層崖的人回灌縣。陳措、陳聖卿、陳若合和陳若初,一個都不能少。”淩蘇盧目光灼灼望著雲海清,“陳熾交給你處理。”

“不可能。”雲海清斷然拒絕。他怎會不知道淩蘇盧打的那點主意,想帶著陳若合離開邛崍派,門都沒有。

“連商榷的餘地都沒有嗎?”淩蘇盧露出頗為受傷的失望神情,可惜這一招對雲海清無效。

“等我守孝滿了三年,陳若合就是我的妻。不管你是王爺的衙內還是當朝天子,趁早都對她死心。”雲海清從椅子上站起啦,揚著下巴,“話不投機半句多。師弟的事情,我自會處理,不敢勞動淩衙內。送客!”

幾名膀大腰圓的門人當即攙著淩蘇盧往外走,淩蘇盧一邊走一邊頻頻回首:“黑社會大哥,小哥,聽本公子把話說完啊,喂,別扯本公子的衣服,扯壞了你賠得起嗎,本公子再跟你談談啊,本公子還是有籌碼的……臥槽,別拽本公子褲子,本公子自己會走,還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聽淩蘇盧的聲音慢慢遠去,估計是被門人合力給轟走了,雲海清方鬆了一口氣。他叫來雲子墨,讓他去跟著淩蘇盧,興許能掌握更多事情,也好打點一番,將牢獄中的雲子義給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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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若初居住的院子中,斷層崖眾人正在召開小型會議。本來陳聖卿一早就打算將有人半夜潛進陳若初房中的事情跟雲海清說的,讓他把邛崍派裏的人查問一番,看誰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情。哪知道第二天清晨,叫人發現雲子風被害了,看雲海清痛心疾首的模樣,陳聖卿也不好意思再去給他添亂了。

“這怎麼能叫添亂呢?”陳若合怒了,“若初一個未嫁的小姑娘,半夜三更房間裏摸進來一個陌生男人還不算嚴重?師叔不好意思開口,我去跟雲海清說。”

陳措搖頭製止了陳若合:“若合,你不要激動。今天晚上我睡在若初的房中,若初和若合擠到一間房去。敢有登徒子摸進來,我便當場把他揪住。”

陳若合心想這摸進來的百分之二百是陳熾,師父你現在還未必能打得過他呢。但看著師叔師妹都是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她也隻好歎口氣,表示妥協。不過說來也真是奇怪,陳熾對邛崍派人生地不熟的,能在一夜之間殺了人又跑到陳若初的房間裏,該有多過硬的心理素質,多旺盛的精力和多準確的直覺,還有,多可怕的執念。

淩蘇盧被轟出邛崍派後,悻悻下山返回客棧,見肖希直正滿臉焦急地在客棧前的院子裏踱步,見淩蘇盧過來,連忙迎上去:“蘇盧兄,你總算是回來了。陳熾不見了!”

“什麼?”淩蘇盧不由一愣,“跑哪兒了?上廁所掉茅坑了?”

“別說笑了。你能跳窗逃跑,陳熾也能。隻怪在下沒叫兩人再去盯著他。”肖希直臉上一點笑容都找不見了,“現在那六個人滿山去尋他了,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也許是上山見他的小相好了,別急。”淩蘇盧把扇子往後領一插,跟濟公一樣,拍了拍肖希直的肩膀,“希直胸,你先坐下來。”

肖希直還是憂心忡忡的模樣:“方才聽客棧掌櫃說,昨晚邛崍派的一名弟子被人給殺了,死得很慘。昨晚陳熾又是晚歸……”

“你先別亂猜,等陳熾回來,我們再做好打算。”淩蘇盧的臉也有些掛不住,“本公子這就給家父先寫一封信,叫人送出去。”

兩人商量好後,繼續等著下人將陳熾找回來,一直等到天都快要黑了也沒消息。就連淩蘇盧也坐不住了,和肖希直兩個人站在客棧門前等著,掌櫃看到這倆人一左一右站著跟門神一樣,臉都黑了,又不好上前趕人,隻能充滿怨念地盯著他們。

天已經全黑,淩蘇盧幾乎都要絕望了。如果找不到陳熾,他回家絕對被他老爸一頓暴揍,這還算小事,要是陳熾真的黑化了,傷害到陳若合可怎麼辦……邛崍派的雲海清口口聲聲說他愛陳若合,可是在淩蘇盧看來,他也是個剛愎自用又大男子主義的貨,陳若合跟著他鐵定要受不少委屈。忽然,從道路彼端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但是因為天色太暗,來人是誰還看不清,隻聽到有人在呼喚:“肖公子!淩公子!”

“總算回來了!”肖希直鬆了口氣,大聲對來者說,“你們動作也太慢了。怎麼樣,可有尋到陳熾?”

客棧門前懸掛的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