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和雲海清在一起。
然而淩蘇盧卻死了,就這樣輕易、甚至微不足道地死去。陳若合心中悲涼,伸手想將淩蘇盧的身體翻個麵,手卻僵在半空。過了許久,她撿起淩蘇盧手指旁那柄破破爛爛的折扇,輕輕展開。
折扇上題寫滿了小字,雖說不算形神俱佳,也算工整清秀,應當是淩蘇盧自己寫的。上麵寫了海子,顧城,北島,舒婷,邵洵美的詩,在角落的空白裏,還有一行小字:
如果連這些詩都忘了,我也就少了穿越回去的資格。
換做平時,陳若合肯定能拍桌笑死不解釋,裝個文藝青年都這麼囧,淩蘇盧你除了玩女人還有別的技能嗎?如今她隻難看地僵著一張臉,什麼都說不出來,甚至連想些什麼都感覺到疲憊。
陳若合抬頭看了看那邊的混戰,已經快打到了山坡上。她想了想,扶起淩蘇盧的肩膀,對阿寒說道:“這邊著火,不安全,擔心這棚子什麼時候塌下來,我們轉移一下。”
阿寒也不多廢話,隻拭了一下臉上淚痕,便把白色的外衣脫下來,蓋住淩蘇盧的頭臉,同陳若合一同將淩蘇盧搬到坡下一片草地之中。向風想過來幫忙,被阿寒瞪了一眼讓他站邊上去了。正好坡下有樹晚桃開著,花還沒有謝盡,兩人便把淩蘇盧放在樹下,花瓣飄落,輕盈覆在他弄髒了的華服之上。
阿寒抬起頭,不再看淩蘇盧,隻是低聲喃喃自語,又似說給陳若合聽的:“儂這一輩是晏字輩,女孩中名字若是帶了晏,終身婚姻都不得幸福。儂有個表姐叫王既晏,嫁了一個神經不正常的瘋子,儂也是,永遠不能平淡幸福地去愛一個人……”
聽這話,陳若合明白過來,永晏大概是喜歡上淩蘇盧了。淩蘇盧長得帥,又會說話,可惜永晏還不知道他的真麵目。“別想太多了。”陳若合拍了拍阿寒的肩膀,“這貨就是皮囊好而已,其實讓多少人當了接盤俠你造嗎?我們永晏怎麼能找個這樣的男的呢,起碼也……”她看了眼阿寒的臉色,不敢再說下去了。
是啊,淩蘇盧是個什麼樣的貨色陳若合再清楚不過了,可是為什麼此時此刻她覺得心裏沉甸甸的,無比難受?
阿寒冷冷地看了一眼坡上眾人和陳熾混戰的狀況,對陳若合說:“儂要為淩公子報仇。這個故事的女主角已經死了,儂想也該結束了。”
女主角,想必就是陳若初了。
陳若合睫毛顫了顫,眼淚欲出。她的小師妹……她本來想著陳熾是愛陳若初的,所以任憑陳熾再殘暴濫殺,陳若初也不會喪命。誰知道竟會如此。
陳若合解下背著的如意劍,拔劍出鞘,晨曦映著劍刃,有幾分暖意。陳若合說:“我也去幫忙。”
“你家親愛的大概是想打車輪戰,所以多你一個也不多。”阿寒說著,也取出笛子來,挽著陳若合往坡上戰場走去。走了兩步,阿寒忽然回首,對向風嫣然一笑:“義父,你會幫儂的,對吧?”
陳若合很想吐槽,阿寒臉色慘白憔悴,偏偏又這樣妖媚地一笑,實在很像鬼。然而向風卻頗為受用的樣子,微笑著點了點頭。阿寒囑咐道:“何若晨,儂不想看你受傷,所以萬事小心,好嗎?”
“那你——”
阿寒微微一笑,笑容中隱見異國公主的絕代風華:“儂硬拚的確不是陳熾的對手,但儂是作者啊,儂知曉陳熾每一個心理弱點。”
“保重。”
“你也是,儂很樂意看到你改變了原本的劇情。”
陳若合跳上坡,戰況好像並不十分樂觀。陳熾一邊戰一邊退,陳若初被他掛在身後,用紅衣裳係著。陳若初披頭散發的,四肢隨著搖晃而無力擺動。當陳熾為避雲海清的劍鋒而一仰時,陳若初臉上的頭發散開,顯出她脖子上的傷痕來。她是被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