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惡獰笑道:“你是我的心肝美人,想死如何能夠?照你對我行為,早晚必死我手,還要受那煉魂之慘。連你父母家人,一個也休想活命。但我此時正在心愛頭上,等我快活夠了之後,你就想活,也辦不到。此女助你害我,焉能活命?快快將那妖蠱獻出,少受好些活罪。”說時,金娘已被碧光中的惡鬼緊附身上,製得花容慘變,痛苦非常,悲號之聲,慘不忍聞。
魯孝實在看不下去,但知乃兄惡性,盛怒之下,出去勸說,必不肯聽,徒傷感情,正在進退兩難。歡姑自從金娘受製,再三哭喊,欲以身代。勿惡起初理都不理,後來似見金娘貌美,忽然變計,揚手收去碧光鬼影。金娘脫困,剛想逃走,吃勿惡飛撲上前,一把抱住,便要強奸。金娘不從,拚命強掙,口中咒罵,雙手連抓帶打。勿惡大怒,喝道:“狗山女,敢和我強、等我快活之後,再將你化為肉泥,煉你生魂。”
說罷,將手一指,金娘立時通體全裸,一絲不掛,人也如醉如癡。勿惡朝著歡姑詭笑道:“這女人就是你將來的榜樣。我先快活一陣,再用飛刀砍為肉泥,將生魂收去祭煉法寶,教你知道厲害。”歡姑急怒交加,滿臉悲憤,口喝一聲:“我與你這妖賊拚了!”隨說,揚手飛起一條兩尺來長形似蜈蚣的紅影,朝勿惡飛去。勿惡揚手一道碧光,先將蜈蚣罩住。
獰笑道:“這類惡蟲,豈能害我?我先不殺它,等到事完,再用此蠱嚼吃這山女與你看。”話言未了,叭的一聲,臉上早中了一巴掌,當時打跌老遠。隨聽有人笑罵道:
“該死畜生!如此凶淫,今日遇見我夫妻,休想活命。”語聲未息,眼前人影一晃,現出一個身材矮小,年約五十的黃衣老頭和一道裝美婦。剛一現身,少婦揚手飛起一一片金霞,照向山女身上,邪法立解。隨對二女道:“你們將衣服穿上,等我除了妖人再說。”
勿惡冷不防吃了這一掌,打得半邊臉腫起老高,兩太陽穴直冒金星,空有一身邪法,並無用處。又見來人神態和常人差不許多,也不想想,自己生具異稟,身堅似鐵,豈是常人所能打跌?暴怒之下,哪知利害輕重,厲吼一聲,由地縱起,將手一指,先是幾道灰白色的妖光朝老頭、少婦飛去。少婦方要伸手,老頭嘴皮微動,便即停住。二人被妖光圍住,但是言笑自若,若無其事。
勿惡依舊不知厲害,見所發飛刀無功,反更暴怒,又將大片碧光放起,中現好些惡鬼影子,飛舞上前。老頭哈哈笑道:“你這不孝畜生,累得你娘為你耽誤仙業,還敢在我夫妻麵前放肆行凶。休說你這小妖孽,便你妖師白老翁,遇上我也休想活命。”
說時,煙光中惡鬼本是伸爪前撲,神態獰惡已極,整個山凹已全在碧光籠罩之下,老頭也未用什麼法寶、飛劍抵禦,始終不加理會。勿惡方覺敵人不是庸手,神情可疑。又聽口氣不妙,正待收回,另施邪法,不料竟收不回來,心中驚疑。定睛一看,那些惡鬼乍看似在飛舞抓撲,實則是在奮力掙紮,好似晴中被人禁住,不能脫身神氣,才知厲害。於是奮力回收,想將飛叉放出,還未出手。耳聽少婦在煙光中喝道:“這類妖孽,容他不得。我還要回開元寺,早些打發了吧。”
老頭話也說完,袍袖微展,先是一線奇亮如電的金光,由碧光中激射而出,晃眼展布,化為一片金霞,反照下來,將碧光鬼影一齊兜住,勢子比電還疾。勿惡看出那是大清玄門有無形劍氣,方才膽寒。少婦將手微揚,霹靂一聲,數十百丈金光雷火隨手暴發,外層金霞再往裏一收,隻聽鬼嘯慘號之聲,所有妖光鬼影全數消滅,無影無蹤。
勿惡心膽皆裂,哪裏還敢戀戰,一縱妖光,便想逃遁。剛一飛起,眼前人影一晃,麵上又中了一掌,打落下來。一看又是那矮老頭,慌不迭又往側麵飛逃。仍是原樣,身剛離地,老頭便在麵前現身,又吃了一掌重的。似這樣,無論逃向何方,都是如此,一任邪法高強,飛遁神速,均無效用,到處被老頭擋住,每打必中,決躲不脫。一會工夫,便被打得昏頭轉向,耳鳴心跳,周身痛楚,空自急怒交加,無計可施,但又不甘屈服。
少婦喝道:“我淩雪鴻,向來不容惡人在我手下漏網。似你這等不孝不梯的忤逆之子,更是神人共憤,罪不容誅!如不念在你娘再三向我苦求,早已形神俱滅。既是如此淫凶強做,情理難容。”
隨說,將手一揚,一道金紅色的刀光剛朝空飛起,忽聽叭叭連響,麵前人影一閃,又多出了一個瘦矮老頭,才一出現,也未和人說話,便打了勿惡幾個大嘴已。勿惡因為逃便挨打,除卻聽人擺布,毫無辦法。又見飛刀神異,飛舞半空,把崖凹一帶山石林木全映成了金紅顏色,光影閃變,瑞彩騰輝,精光射目,不可逼視。身子已在刀光籠罩之下,知是佛門煉魔之寶,往下一落,形神皆滅。盡管天性凶橫,當此危機一發之間,也不由膽落魂飛,震驚失措。
勿惡正待開口喊饒命,忽見兄弟魯孝突由斜刺裏趕來,往敵人身前撲地拜倒,未及開口,矮老頭已將飛刀止住,不令下落,跟著說笑起來。知有生機,惡性又萌,話到口邊縮住。心想:“反正難逃,兄弟本是正教門下,許與敵人相識,來此求饒,有他在場,十九無事,弄巧當時放走,連苦頭也不會再吃,樂得強硬到底。”
心正尋思,麵前出現一矮老頭,揚手打來,相貌更是瘦小,打也更重。料與敵人一路,先前吃過大虧,強敵尚在對麵,不敢還手。躲又躲不了,負痛情急,正在亂跳亂吼。魯孝忽然縱身趕來,搶在前麵,朝老頭跪下,大聲疾喊:“老仙長,可是嵩山朱真人麼?求看家母薄麵,饒了弟子的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