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雙俠女月夜服強敵(3 / 3)

蠻女迎麵飛撲,也沒想到敵人這等厲害,瞥見眼前人影一晃,往左晃過,本就情急,惟恐撲空,身子業已錯過大半邊,用不上力,怒火上攻,便照平日對敵的自然手法,身子淩空一偏,轉向敵人橫卷過去,猛伸左手便抓。就這時機瞬息之際,哢叭兩聲,蠻女先吃雙玉一掌,幾乎連胸前兩根肋骨都被打斷,跟著反手一嘴巴橫掃過來,又打在蠻女左半邊醜臉之上。

同時,雙玉一條左膀也被蠻女抓住,奇痛徹骨,自知不妙,咬牙忍痛,人也縱將起來,下麵正用全力,照準蠻女腰間踹去。

總算雙玉不該送命,這一腳踹的正是地方,如在別處,雙玉一條欺霜賽雪的玉臂已被蠻女抓住,情急負痛,凶威暴發之下,雙玉真力比蠻女又差得多,人已被她帶向一旁,如何還有幸理?這時,雙方後半身全是空出半邊,雙玉家傳武功,還能手腳並用,就勢反擊,蠻女急切問卻轉不過身來,前胸左臉又在負痛,急切間無計可施。否則,隻要稍差一步,被她側轉身來,雙玉多麼好的武功,也是凶多吉少。

蠻女胸前傷雖不輕,但是周身筋骨堅強,皮糙肉厚,這一腳踹得地方稍偏,不被蠻女利爪抱緊,便是一同帶倒在地,當此野性大發之時,誰也休想分解得開,就算旁邊的人用暗器將蠻女打死,雙玉保得性命,也非重傷殘廢不可了。無巧不巧,這一腳恰踹在蠻女腰間氣眼之上,嗯的一聲,人便旁倒,手仍抓緊未放。

雙玉被這一抓,覺出危險,也是情急萬分,左腿一腳,用力既猛,並還想要就勢掙脫,腳底又用足全身之力,朝敵人腰間猛蹬。

上麵左手,也咬牙忍痛,就著蠻女一拖一帶之勢,猛力一戳掌,照準蠻女致命所在的前胸窩要穴刺去,緊跟著,猛力一抖一掙,嚓的一聲,左膀衣服撕裂了一大片,鮮血四流中,耳聽叭吐一聲大震,蠻女跌出兩三丈,倒地不起。同時,兩三條人影相繼如飛趕到。雙玉人也脫身,縱向一旁,左膀血流不止。

旁觀近兩千個山人,先還喧嘩狂呼,同說蠻女不應欺人太甚,不講情理,及至雙方動手,忽然鴉雀無聲,除先後趕來的雙珠、南洲、老酋長和幾個相隨的勇士,一路急呼趕來而外,沒有別的聲息。

雙珠滿麵怒容,身邊暗藏的兵刃暗器業已取在手內,相差隻有瞬息之間,等雙珠當先縱到,未及出手,人影突然由合而分,一東一西,蠻女業已倒地。老酋長和隨行勇士到得最後,腰間牛角警號雖已取在手內,萬分驚慌之下,並沒有吹,場上也靜了一陣。

南洲見事已完,忙向雙玉趕去,見她麵容慘淡,料知大事已定,全是對方理虧。山人尚武,全寨認為心腹之害,多少年來無可奈何的第一凶人,竟被愛女一照麵除去。即此已將眾人鎮住,穩占上風,無話可說。愛女隻是一點浮傷,容易醫好。忙著取藥敷治,還不怎樣。

雙珠卻是心痛妹子,悲憤已極,正告父親,和老酋長講理,忽聽暴雷也似,全場歡呼,重又喝起好來。四麵一看,除小酋花古拉等有限十多人外,已全拜伏在地,老酋麵容灰敗,飛步趕來,剛一見麵,便拜倒在雙玉麵前。

南洲深知當地風俗,此時自己隻要一句話,便可取而代之。側顧花古拉和手下死黨,雖未拜倒,也是滿在愁急之容,做聲不得。見老酋長跪在地上,想親二女手腳,知其心寒膽怯,急於見好,行此對於外族人從來未有的重禮,恐愛女無知拒絕,生出仇恨,忙將二女止住,令各伸手將對方扶起,自家再走上前去,和老酋長摟抱、親熱,先用夷禮表示一家。

再去蠻女身前一看,雙玉後一戳掌用力太猛,竟將胸肋骨打碎了一根,腰間一腿更是致命,因是氣眼軟穴,故連聲也未出。

人雖死去,但那蓬頭散發、凶睛外突、闊口開張,利齒森列之狀,比起生前還要獰厲。老酋想不到二女這高本領,敬佩已極,哪裏還敢再說求婚二字!

南洲細看蠻女不會再活,便說:“老酋,我們情如一家,你兒子這等行為,休說我女兒不願嫁他,便我也是不肯,但是我們交情尚在,你父子如肯折箭為誓,我還可以把今日蠻女之死當作我二人的密計,借著求婚,比武角力,引她出來,除此大害。並要眾人看個明白,決不用什詭計殺她。我們雖是外族漢家人,但和你家有兩三代的交情。我二人已早結為兄弟,你看如何?”

老酋聞言,覺著照此行事,非但父子二人免掉丟人,損失威信,並還把南洲父女算作自己人,增加他父子的聲勢,狗子卑鄙陰謀也全遮掩過去,不禁喜出望外,連忙應諾。

旁觀山人喧嘩之聲依然未止,並有逐漸往場中心走來之勢。

南洲看出群情激昂,此是乘機取而代之,將這許多受苦多少年的山人救出火坑,原是一件好事。無奈左近部落太多,種族不一,習慣風俗各不相同,彼此之間仇恨頗深,何況在場旁觀的人,還有好些不曾在場,要到夜裏寨舞才來,事前沒有想到這裏。

小山酋花古拉近年還勾結有不少死黨,自成一派,迫於眾勢,當時雖不敢強,心必不服,便是老酋無意之中經此重創,多年交情,其勢不便將他殺死,留在那裏便是一個大患。再說寨中還有妖巫,也有根深蒂固的惡勢力。自己年老,隻得兩個愛女,沒有什麼幫手,雖是一片好心,並非看中他這酋長地位,想要率土歸流,謀取什麼官職,稍一疏忽,便有身家性命之憂。

見老酋長拿著他那牛角警號,竟恐群情難測,不敢吹動,心想:好人做到底,不如就此將他父子收服,要好得多。念頭一轉,也不理會眾人,竟朝同來武士大喝道:“此事乃我和哥哥商量好了做的,還不快些同到台上和眾發令,夜來還要寨舞呢!”老酋聞言會意,越發高興,忙照山規,吹出歡迎客人和賀功的信號,一麵拉著南洲的手,同往台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