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僰王山’聽名字就很是吸引人,我們也一起去玩兒一趟好麼?”可兒有點舍不得小巫。
“可兒,就依你。”邢書記向來對可兒嗬護有加。
何哲人婉言謝絕道:“此去僰王山一千多裏路,攜帶僰族先祖的骨殖若是乘車則為不敬,所以老夫和小巫要徒步前往,翻山越嶺十分的辛苦,恐怕你們難以承受。”
“好啊,走著去最好了,沿途風景可以一覽無餘。”可兒拍起手來。
“是啊,老何,大家一路同行也不會感到寂寞。”邢書記嗬嗬說道。
何哲人苦笑了下,拿這倆神經病人真沒辦法,無奈隻好同意了。
大家收拾了一天,準備次日清晨出發。
當晚,老何端上了銅火鍋,熱氣騰騰,屋子裏彌散著濃鬱的麻辣香氣。
“邢書記,”他的態度明顯的熱情了很多,“你們原先住在哪家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邢書記愣了一下。
可兒懷抱著小巫,聞言咯咯的笑了起來:“怪老頭,什麼精神病?你是說我們患了‘失心瘋’麼?”
何哲人麵現尷尬之色,未置可否。
“精神病?”邢書記嚴肅的望著老何,正色道,“社會上的確有些人對我們共產黨人不理解,但是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數人的一邊,就像是布魯諾認為地球是繞著太陽旋轉的,被世人認為是邪說,最後被燒死在羅馬鮮花廣場。五百年過去了,事實證明他的對的,真理在他一邊。所以‘不管黑貓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無論采用何種方法,隻要找出‘蠱人墓’就是好方法,難道不是這樣嗎?”
何哲人苦笑兩聲,夾起一片毛肚丟進鍋中,左右涮了兩下蘸著香油碟送入口中,岔開了話題:“涮毛肚時間要掌握得好,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個數剛剛好,不老也不生,你們試試看。”
老何沒想到邢書記竟然是海量,工夫不大,他已經喝幹了好幾瓶酒了。
費叔也不遑多讓,‘咕嘟咕嘟’悶頭暢飲,豬臉緋紅。
是夜,月色迷離。
蟠龍山中,依稀得見一個身材矮肥臃腫的身影靜靜站立在土堆上,默默的望著新掘開的墓穴。許久,他抬頭望了眼夜空,然後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老宅內,大家飲酒正酣,這時院子外傳來“咚咚咚”的擂門聲。
“這麼晚了,又會是誰呢?”何哲人疑惑的將一塊黃喉丟進嘴裏,然後嘟囔著起身走出去。
“誰?”他站在院子裏問道。
“借宿的。”門外低沉的嗓音,口音不像是外鄉人。
“去別人家吧。”老何扭頭便要回屋。
“咚咚咚......”木門敲的更響了。
“唉,什麼人這麼沒禮貌?”老何氣憤的拉開門閂。
月光裏,一個矮胖身著灰黑色衣服之人站立在台階上,佝僂著身子,頜下幾縷稀疏的白胡子,看上去是個老人家。
“在下魏六禪,懇請兄台留宿一晚。”老者談吐不凡,頗具古風。
何哲人素來對飽學之士有好感,可惜村裏人大都文化程度較低,平日裏不屑與他們交流。
“進來吧。”他引老者穿過院子,直接來到了客廳。
“哦,你們正在吃飯,多有打擾。”老者目光不經意的掃過眾人,歉意的說道。
“魏兄應該還沒吃晚飯吧,一起用餐如何?”老何邀請道。
“如此甚好。”魏六禪也不推脫,竟自坐下。
老何拿來酒杯,替老者斟滿酒。
“敢問兄台如何稱呼?”魏六禪拱手問道。
“老夫何哲人,閬中縣政協文史委員,現退休閑賦在家。”
“那麼這兩位呢?”
“哦,他們也是途徑此地來借宿的。”老何介紹說。
“咦,這豬在飲酒......”魏六禪不無驚訝的望著小巫。
費叔張開嘴巴打了個飽嗝,心中暗道,此人身上隱約散發出一股熟悉的氣味兒,竟然與昨夜蟠龍山中嗅到的屍蟲氣味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