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你究竟是何人?”冉老漢驚詫的望著她。
老太婆淡淡說道:“古樹姥姥。”
“姥姥?”冉老漢疑惑不解的重複著。
“老婆子已經六百歲了,喚作‘姥姥’有何不可?”老太婆嗔道。
冉老漢吃驚的望著她,六百歲,這怎麼可能?
“紛兒一直都這麼稱呼著,你也如此這般叫吧。”老太婆的語氣和緩下來,微微一笑。
“什麼!你是說‘紛兒’?”冉老漢愕然道。
“哈哈哈......”古樹姥姥驀地發出一陣桀桀長笑,許久才驟然止歇,幽幽說道,“當年紛兒既然陰錯陽差葬在了姥姥的腳下,這苦命的孩子便是命不當絕。四十年裏,她一直對你念念不忘,知道丈夫遣送回了原籍,便想要去湘西千裏尋夫。姥姥說若是有情之人自會來墳前拜祭,若是寡情之人又何必前去自討沒趣呢?可憐的紛兒在這大空山上已經默默的等候了你四十年......
冉老漢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熱淚奪眶而出,口中喃喃的自語著:“紛兒,我的紛兒,你在哪裏......”
古樹姥姥手中的樹杖往地上一砸,荒塚墳丘中突然從土裏伸出好多條如手腕般粗細的根須,蜿蜒著爬到了冉老漢的身上纏繞起來,然後將其連同那隻蛇皮袋子一同拖進了墳墓之中......
鳳凰古城,靠近沱江邊的一家小客棧二樓。
傍晚時分,有良和秋波老嫗在房間內私下裏與虛風道長碰麵。
“這位是......”虛風邁步入門,目光望見秋波老嫗臉上纏滿繃帶,隻露出一隻眼睛和半拉嘴巴,眼神兒裏流露出了一絲驚訝。
“這是僰王山飛霧洞中隱修多年的秋波前輩,她的臉因為練功時走火入魔而毀壞了。”有良解釋說,但並未提及恭王府救人一事。
“嗯,你怎麼也來鳳凰古城了?”虛風感到有些詫異,在京時有良原本說是要回避的。
“《敦煌夜魘圖》中有裸人花,據說可以醫治好前輩的臉。”有良繼續解釋著。
虛風點點頭,隨即苦笑了下,將這兩天調查的情況大致做一介紹:“古城內外的旅館、客棧、公共場所以及汽車站都未曾發現小建的蹤跡,曾經有人看見她傍晚時分離開‘沱江臘肉館’後,便直接朝聽濤山方向去了,也就是在那兒遇到了兩名歹徒襲擊,結果那兩人反而被她所傷。自此,她和費叔就人間蒸發了,再也找不到目擊者,山上以及沿江兩岸都已經搜遍了,並沒發現她的屍體。”
是啊,小建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又能去哪兒呢?有良也自是百思不解。
“有良,”虛風這時鄭重其事的分析說道,“那末,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小建和費叔進去了張道陵的畫軸裏。”
有良聞言一愣,沉思了下,然後站起身來,“道長請等等,俺要馬上問邢書記一件事兒。”他說著便“咚咚咚”的跑下樓梯來到服務台前,抓起電話撥通了自己留在深圳的那部大哥大。
“二丫,趕緊叫邢書記來聽電話。”他匆匆忙忙的說著。
“我是縣委邢書記。”不多時,聽筒裏傳來了邢書記高昂、自信與飽滿的聲音,明知道是接有良的電話,但習慣性用語還是改變不掉。
“邢書記,你們進入大洛莫的機關應該不是偶然的,你可否知道密匙是什麼?”有良直截了當的詢問道。
他當初一直以為邢書記、可兒和費叔墜下天生橋,是無意之中闖入了大落寞的結界,就像自己與耶老跳下梅裏雪山的懸崖,進入到藍月亮穀虛空裏一樣。虛風道長方才提出的疑問,一下令有良茅塞頓開,突然想到了邢書記的身上可能藏有開啟機關的密匙。
“密匙就是一枚大洛莫的牙齒,不過當時掉下天生橋的時候,還並不知道。”邢書記坦然的說道。
有良驀地想起來了,在大洛莫結界中第一眼見到費叔,便瞧見他脖子下麵掛著一枚牙齒。記得當時自己還以為那隻是裝飾品而已,就像北美印第安人那樣喜歡用牙齒串項鏈,哪知道這竟然就是開啟大洛莫機關的密匙。
有良心情沉重的撂下了電話,回到了樓上房間內,默默的對虛風說:“道長,費叔有開啟大洛莫機關的密匙,或許那密匙也......”
“沒錯,同樣是人工設置的虛空,那密匙也應當能夠開啟張道陵的《敦煌夜魘圖》......”虛風道長猛然間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