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道:“迫不得已?你們倆離婚不是因為他和英子……”趙穎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情,和英子沒有關係……”高陽看著趙穎,有點兒糊塗了。趙穎微微一笑,道:“我大學學的是機械電子,進入公安部不久,就做了曾老的學生,跟老人學習開鎖方麵的知識。”
高陽點頭表示知道此事,不過心中微覺奇怪,不明白趙穎怎麼突然說起這個。隻聽趙穎繼續道:“在做了曾老學生一年以後,他與我深談了一次。曾老告訴我,以我的資質,在開鎖方麵很難成大器,若改學刑偵,將會有很大作為。從那以後,曾老就開始教我刑偵方麵的知識。在老人生命的最後幾年,可以說把他在刑偵方麵的所有本領,全都教給了我。”
說到這裏,趙穎歎了口氣,道:“說實話,我是女孩子,對破案天生就沒有很大興趣,我一直不明白,曾老為什麼會如此固執非要把所有本領一股腦兒填鴨式地教給我。我想,他如果這幾年不費盡心力教我這些東西,應該還可以活很多年。”高陽心中也感費解。
沉默了片刻,趙穎抬起頭來,緩緩說道:“所以,當半年多以前蕭偉出了那件事以後,我很不甘心,於是花了一段時間,用曾老教我的所有破案方法去調查這件事情,最終,我搞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全部情況。”高陽問道:“是怎麼回事兒?”
趙穎苦笑了一下,一字一頓說道:“蕭偉和英子的那件事情,隻是他做的一場戲。”高陽完全傻了,待了片刻,問道:“難道,那件事情是假的?”趙穎笑了笑:“你還記得我出差回來前那天下午,你曾給我打過一個電話麼?”高陽點了點頭。趙穎道:“如果我沒猜錯,那個電話,是蕭偉讓你打的,對麼?”高陽再次點頭。
趙穎吸了吸鼻子,嘴角浮起一個淒涼的微笑:“蕭偉就是這樣一個人,如果有一天他不想對你好了,他會想盡辦法,一定要讓你恨上他。”高陽眉頭緊鎖,回想往事,頓然間大悟,也一下子明白了蕭偉幾個月前對他說的那番話。高陽深深歎了口氣,一時間,車廂內一陣沉默,兩個人各自想著心事,隻聽見列車車輪撞擊鐵軌那單調的聲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趙穎抬起頭來,道:“我想,我還是對蕭偉的了解太少了,很多事情,到現在我依舊想不明白。”高陽問道:“你指的什麼事情?”趙穎道:“比如說,蕭偉的身世,他就從不對我提起,曾老也沒有說過,甚至你和馬老奶奶,也從來沒有對我講起過。但我感覺得到,這裏麵一定有事情。否則以曾老的家世和才學,蕭偉怎麼會變成這樣一種性格?還有,就是蕭偉和他母親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讓蕭偉如此憎恨他的母親?”
高陽歎了口氣,沉吟良久,才道:“其實很簡單,你們結婚以前,蕭偉曾非常鄭重地與我、曾老和我奶奶說過,不希望大家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因為,他害怕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會瞧不起他。”趙穎一愣:“瞧不起他?”
高陽道:“其實你問的這兩件事情,是同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情,就是關於蕭偉母親的,還有,就是他的父親。據我所知,蕭偉和他父親感情非常好,不過,他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那時候,曾老正在南方勞改,所以蕭偉小時候,一直是和他的母親在一起。蕭偉原本與母親的關係也是非常好的,不過,在蕭偉十歲那一年,發生了一件事情,最終使他們母子倆成了末路。”